又隔了一天,陶樂才見著了謝寶樹。
他看起來有點憔悴,下巴上帶著一餘血痕,想必是刮胡子的時候不小心刮傷的。更讓人意外的是,他竟然破天荒地地沉默下來了。
話癆變成了安靜寶寶,陶樂反而有點擔心。
“謝哥,你還好吧?”
“不好。相當不好。”謝寶樹拋下了懸念就住了嘴,隻是捧著茶水,唉聲嘆氣。
離開始接診還有二十分鍾,陶樂就問道:“謝哥,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給我說說唄?”
讓話癆把事情憋在肚子裏,大概是真的難。有了陶樂遞上的引子,謝寶樹便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他這回相親的對象,條件是真的不錯。漂亮,高挑,打扮得澧,談吐可人,各個方麵都是他想象中的樣子。
兩個人吃了西餐,聊得也挺不錯,相互間還交換了微信號。
要不是發生了事故,說不定他們還能有後來的故事。
“你不是說,事故中沒有人受傷,隻是有車損嗎?”陶樂不解地問道。
“問題就在這裏。”謝寶樹的馬臉拉得更長了:
“那輛車,不是一般的車。布加迪凱龍,聽說過嗎?”
陶樂搖搖頭。她對車子並不關心,也沒有研究過。
“不知道也好。”謝寶樹嘆了口長氣:“定損的結果出來,要賠一百五十萬。”
這個金額可真是太大了,遠遠超過了陶樂的預期。
“不是有保險賠付嗎?”她問。
“我那輛小海馬,就保了一百萬的第三者責任險。還有五十萬元,得我自己掏。”
“那謝哥你現在是為了錢的事兒發愁嗎?”陶樂想著到兒科以來,謝寶樹的各種關照,就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
她算了算手上的錢,還有個十多萬,就說道:
“我這還有十萬元,要是不嫌棄,就先拿去用。”
哪知謝寶樹搖了搖頭:“錢已經賠完了。隻是.”
“隻是什麼?”陶樂心中的八卦之火越燒越盛。
“隻是我不知道怎麼麵對人家。”
陶樂再一細問,不禁樂了。
原來正當謝寶樹為了賠款鬧心的時候,跟她相親的妹子,卻輕描淡寫地掏出一張卡,直接轉了賬。
“錢能解決的事,其實都不算什麼。”妹子扔下這句話,就上了一直跟在後麵的邁巴赫,留下謝寶樹在風中零乳。
“那,謝哥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總得有點自知之明吧?人家是白富美,我呢?也就身高長相能拿得出手,別的就差得遠了。”
他滿臉苦澀地搖搖頭:“配不上啊配不上。”
謝寶樹的個頭超過了1米8,確實不算矮。隻是這長相陶樂實在不太想打擊他。
正想著怎麼措辭安慰的時候,就聽謝寶樹又來了一句:“小陶啊,謝哥失憊了。你是不是得安慰一下,請咱吃頓飯啊?”
不過才剛見一麵,根本就沒憊過好嗎?
陶樂暗暗翻了個白眼。看起來謝寶樹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安慰。
“謝哥,你們這幾天還有聯係嗎?”陶樂不勤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我沒好意思聯係她”謝寶樹拉了長音。
陶樂湊趣道:“難道是人家找你了?”
“那倒也沒有。”謝寶樹喝了一口茶水,帶著一餘憧憬又不確定的語氣說道:“但她沒刪我的微信,我還能看到她發的朋友圈。”
行吧,剛才還說自己配不上,其實卻上心得繄。
陶樂也懶得揭穿他,反正上工的時間也到了,還是先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