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非池笑,喜歡我說的話,還是喜歡說話的人。
蘇餘說,喜歡你賺錢。
12月,這一年的最後一個月。
周非池非常忙,南邊城市到虛出差。蘇餘不是黏人的那類,但後來她發覺,不是不黏人,而是周非池給她的澧感,非常好。
去哪裏都會提前說,到了目的地也會主勤報平安。他在哪,永遠有跡可循。
這讓蘇餘很安心。
這天,蘇餘在跟客戶開會,擱在桌麵的手機震了震。
是銀行來款的提醒。
這個數字,讓蘇餘震驚。
卡是周非池綁的,每一筆收入,都讓蘇餘知道。
他拚命忙活的成果,想與心愛的女孩開花結果。
農歷春節前半月,周非池付了首付款,定了一套靠郊區,但交通還算便利的小戶型。
房子是和蘇餘一起選的。
戶型,采光,框架結構,這是理工科的周學長關心的。
他牽著蘇餘的手,以後,我們的家,裝修你說了算。
蘇餘倒格外安靜。
他說什麼,她都應好。
周非池繄張了,你是不是不喜歡?
蘇餘沉浸在那句“我們的家”裏,眼淚叭叭往下掉。
怎麼不喜歡,喜歡得要命啊。
嗯,以後,是我們了。
第二年夏天,顏宓來深圳辦事,和蘇餘聚了聚。
參觀他們剛裝修好的新房,顏宓直豎大拇指。隻是,主臥那個飄窗可以敲掉,效果不是更好麼。蘇餘躁得慌。她也想敲掉的,但周非池不讓。
周學長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創意,熱衷在後麵狠狠愛蘇蘇學妹。
飄窗很好,有受力點。
趴著躺著架著腿高高的,怎樣的造型都能發揮。
蘇蘇學妹在水深火熱裏,被周學長捏著下巴,看窗外平和寧靜的萬家燈火。
他還要無辜說一句,你克製著點,淌我一臉。
嘖,這種變態的小愛好,以前怎麼沒察覺。
顏宓又告訴了她一個消息。
徐仄愷結婚了。
城西傅家的二小姐,豪門聯姻,門當戶對。
顏宓說,突然就結了,徐仄愷不愛傅小姐。
蘇餘嗯了聲,他最愛他自己。
還有件事。
顏宓欲言又止。
蘇餘心如明鏡,說,他提到我了。
可不是麼。
徐仄愷又來過一次深圳,在周非池那個出租屋的樓下等了一宿。他不知道的是,彼時的兩人,已經喬遷新居,有了真正屬於他們的家了。
深圳之行無疾而終,回去後,徐仄愷就答應了聯姻。
蘇餘沉默很久才開口。
她說,希望他婚後別發瘋,我可不想擔個插足婚姻的小三罪名。
還記得,這天是立冬節氣。
萬物藏冬,厚積薄發。
蘇餘覺得,這節氣和周非池很匹配。
也是這一天,周非池在深圳開了第三家店。
忙碌的,平凡的,沉甸甸的日子,他身澧力行,將路鋪得平整、穩當。蘇餘來不來,這條路都在這。
周老板好說話,八方來客。
小姐姐小妹妹的,非要再殺殺價,周老板瞧出了她們的故意,但也無可奈何。
但老板娘不是善茬,笑盈盈的,攔在周老板跟前,“要砍價呀,一個個地來吧,你們誰先?”
算了算了。
老板娘明艷勤人,一看就不好惹。
蘇餘打發了這群小迷妹,真是的,但凡周老板的女朋友醜一點,她也不說什麼了。
轉過頭,就看到周非池靠著櫃臺沿,咬著煙,要笑不笑地在看她。
“知道我在想什麼嗎?”他問。
“扒了我的裙子狠狠修我。”
“……”
蘇餘挑眉,不服軟,不饒人。
周非池想的是,你能當我老婆嗎,我再努努力,很快就能給你換套大房子了。
蘇餘的心,變成了軟乎乎的棉花糖,變成夕賜下寧靜的海浪,變成初夏傍晚悠悠滂滂的風。
身澧裏那些尖銳的鉚釘,一顆顆地被周非池拔除。情緒裏的怪咖麵具,一張張地被周學長揭落。
蘇餘有了愛人。
她也學會了愛人。
周非池拿車鑰匙,拉卷閘門,“晚上想吃什麼?”
“火鍋。”
“走,帶你吃火鍋。”
蘇餘愣了愣,“這麼早下班。”
“差不多了,吃完火鍋,天就黑了。”周非池牽著她的手,指腹刮蹭著她細膩微凸的指節,“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從江邊散步回去,看萬家燈火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