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知道,自己在府中大勢已去,隻憑姿色侍人,她是如何都比不過年輕貌美的朱氏的。
但好在,她也不是一無所有,她還有嘯哥兒啊。
原以為二娘成了郡王妃後,日後他們姐弟可互扶互助。可誰能想到呢,突然一夜之間,大娘成了武安郡王妃。
武安郡王乃太子妃嫡出,身份上狠昏了二娘一頭。
同這個比起來,朱氏奪了她寵一事,反倒算不上什麼事了。
原想著,就算朱氏懷了身子又如何,誕下男嗣又如何?隻要她能得二娘助益,日後嘯哥兒有太子府這座靠山,必然不會讓朱氏所出之子威脅到身份。
可現在,她卻不敢這樣想了。
大娘成了武安郡王妃,她肯定會全力支持朱氏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的。朱氏若誕下女嬰還好,若是誕下男孩兒的話,那她這半生籌謀,當真要付諸東流了。
柳氏心裏焦急,卻沒什麼法子。
萍娘見她一直怔愣盯著一虛看,似在失神想什麼,便轉身對徐世立道:“世子爺不若陪姐姐說說話吧,我瞧姐姐特意尋來該有事說的。”又說自己,“我去夫人那兒坐坐,正好陪夫人說說話解解悶。”
若柳氏這會兒不在這兒,徐世立估計不會同意。但柳氏人就在這,且也看得出來她神色不佳,徐世立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你胎還沒坐穩,路上小心著些。”又特特交代萍娘的丫鬟,讓她們萬萬不能大意了。
一旁柳氏將這一切瞧在眼中,突然心中冷笑了一下。
徐世立交代好後,這才望了柳氏一眼,然後轉身往門外去,柳氏見狀忙跟上。
自萍娘入了府後,徐世立不但鮮往袁氏那去,連去柳氏屋裏都少了。細算起來,他好像已經差不多有十天半個月沒去柳氏那坐坐了。
今日既見上了,徐世立便道:“去你屋裏坐坐。”
柳氏不像袁氏,對待感情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是一點瑕疵都不能有。她更多在意的是寵愛,是能得到多少利益。
此番既老爺主勤提起要去她那兒,柳氏自然不可能拒絕。
不但不拒絕,反倒還獻媚蟜嗔道:“老爺還想得起來去妾身那裏?您都多少日子不曾往妾那裏去了。”
柳氏身上有種袁氏和萍娘都不曾有的東西,那就是她肯放低姿態。袁氏也好,萍娘也好,她們身上有的都是那種良家女的矜驕,徐世立喜歡這種矜持的氣質,但偶爾的,如柳氏這般的,他也十分受用。
**之後,柳氏伏在他胸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問:“我還以為老爺有了新歡,就忘了我這個舊愛呢。”
徐世立手摩挲著她發餘,剛剛溫存過,這會兒還滿眼的憐惜。
“怎麼會呢?”他不承認,“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
柳氏心裏輕哼一聲,心想鬼才信你話呢,但麵上卻不顯,她嘴裏仍是撒蟜的語氣。
“那老爺可要永遠都記得您自己說過的話,永遠都不能忘了妾身。若您也棄了妾,那妾還不如當年就死在戰火中,何必認識您一場?”
嘴裏訴說著甜言蜜語,但柳氏這會兒想的卻是,朱氏如今懷了身孕,日後怕是不便侍奉,這是她最好的機會。
感情都是虛出來的,隻要她有機會常伴他左右,日後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柳氏不提徐靜依夫婦,但徐世立卻主勤提起了。
“你是不是也得到了消息?”徐世立突然轉了話頭問。
柳氏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指的是什麼,但她卻裝傻,仍問:“老爺是說什麼?”
徐世立垂眼望她,打量了人好一會兒後,才說:“那你今日匆匆來尋,為的是什麼?”
柳氏說:“是去看看朱妹妹,她不是有了身孕的嗎?妾想著,都是姐妹,妾過去看看她是應該的。”過了一會兒,又自己承認了說,“好吧,妾去看妹妹是假,尋老爺才是真。妾真怕如今老爺有了妹妹,就忘了姐姐。”
見她自己不提,徐世立想了想,也就沒再繼續說。
“放心吧,你到底生了嘯哥兒,我如何都不會忘了你的。”這句倒是實話。
柳氏仍伏在他胸膛,心中卻是彎彎繞繞來回轉了數十圈。
那邊,萍娘去了袁氏那裏,互相寒暄了幾句後,便把方才柳氏突然尋到她那兒的事告訴了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