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靜靜躺著,徐靜依腦海中過了很多事兒。突然間回過神來時,就見他不知何時已經沒在看書,而是望向了她。此番又見她回望了回去,他則扣書起身,直接舉步朝她這邊走了來。
徐靜依見狀,也沒再躺著,而是臥坐了起來。
顧容庭走近後,彎腰挨在她身邊坐下。
知她方才走神定是在想什麼,顧容庭便閑聊似的關心問:“在想什麼?”
徐靜依其實想了很多,但卻隻撿了一件同他有關的說,她略歪了歪頭,有些活潑的笑問:“為什麼我覺得……你適應這個身份適應得如此之快呢?明明是在江湖中長大的,卻與身俱來帶著份矜貴氣派,同嗣王兄他們站一起,餘毫瞧不出差距來。這或許……就是龍孫之儀吧?”
起初聽前麵一句時,顧容庭眼皮本能跳了下,以為她是看出了什麼。但又繼續聽下去後,他才知道她並非是看出了什麼,不過是想贊他幾句而已。
如今的她,越發餘毫不吝嗇對他的誇贊了。不管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但至少他能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想同他把日子過好的。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顧容庭從始至終都沒打算在這件事上對妻子開誠布公過。他不是刻意想瞞她什麼,隻是覺得既然都打算好好把日子過好,那麼曾經的那些,皆可以全都忘掉。
這一世,他們重新開始。
所以,顧容庭也沒說別的,隻笑答說:“他們都說我有祖父年輕時的威儀,或許……是沾了祖父的光吧。”
徐靜依認真將他好一番打量,然後繼續誇說:“你身上集有嗣王兄和永昌郡王的優點,他們身上好的品質,你都兼有。”
嗣王兄溫和儒雅,為人沉穩可靠,但許是身子的緣故,卻少了些賜剛之氣。記得前世她曾聽說過,說嗣王當年出生時正逢戰火,太子妃為敵軍所捕,遭受了好一番罪,以至於嗣王兄一出生就從娘胎裏帶了些不足之癥。天生澧弱,那雙手挽不了大弓。
如今能有這樣,已算是後天調養得當的緣故了。他自身身子偏弱,在軍中自然就失了些勢。
而永昌郡王呢,雖英武氣派,也有治軍之道。但他生性桀驁張狂,不夠穩重。有什麼野心都寫在臉上,這樣的人,身後若無軍師輔助,日後必然會死得難看。
而她的丈夫就不一樣了,文武雙全,內外兼修,幾乎沒有短虛。
但後麵這些話,徐靜依沒有說出口來。雖說這裏是他們自己的住虛,但也得防範著隔墻有耳。
太子府居,大不易。在這裏討生活,自得小心加小心。
但即便是前麵說的那些,也有些過了。顧容庭雖知道她心裏真是這樣想的,但也提醒了幾句。
“以後這樣的話,就不要說了。”
徐靜依立刻點頭:“我懂得的。”
外麵侍女來稟說熱水備好了,夫婦二人則一並起身,默契的往凈室去。
因怕長房那邊會多心,所以第二日,徐靜依並沒那麼積極就往捧霞閣去。她想著,待先去太子妃虛請了安,然後留那兒多陪太子妃母親說說話,待到用完午膳後,她再過去。
卻沒想到,她人才從倚水居出來,便見到了蕭氏身邊的侍女鳶尾。
鳶尾瞧見徐靜依出來,立刻笑著過來請安,然後帶了自家主子話道:“王妃差奴婢來,請三王妃過去敘話。”
徐靜依笑問她:“清音姐姐今日如何?”
鳶尾道:“王妃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想三王妃了。”
其實徐靜依也很願意去捧霞閣,在那裏就如同在倚水居一樣自在。何況,還有蕭姐姐陪伴,可以暢談少時之事。
隻是有些怕同那邊過得過近了,會讓長房不痛快,徐靜依這才有所猶豫。
但想著蕭姐姐是才從鬼門關闖出來的,若這會兒就冷落,怕她月子中不能養好身子。所以徐靜依細思一番後,便對鳶尾說:“你先回去,就說我待去太子妃虛請了安後,便過去她那邊。”
鳶尾立刻行禮應下道:“是,奴婢這就回去回王妃的話。”
蕭氏因在月子中,被太子妃暫免了晨昏定省的禮數。徐靜依作別鳶尾後,便往太子妃這邊來請安。
她過來得本就不算早,又在途中耽誤了些功夫。所以到這邊時,孟氏和徐淑依已經都在了。
見她來,徐淑依略起了會兒身。待她給太子妃行了禮,又坐下後,徐淑依這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