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辦公區很安靜,門外風聲簌簌,時而還能聽到走路聲。
寧渝拿起電話,“是我。”
電話那頭的謝善文道∶“咱們長話短說啊,你有時間寫個報告寄給我,我這邊還在談。不過我看這情況,估計是不會鬆口回首都。所以咱們退一步,我在想能不能讓老師重啟綿山的項目,剛好你人在綿山,老師也惦記著。老師那個項目你當時也有參與規劃,你要是能重新寫完寄來我提交上去,應該也能起點作用。”
寧渝懂了“所以是要把老師調到綿山的研究所中嗎”
"是的,咱們院本來就不歸屬他們那群人管,如今他們在咱們這裏搞出這麼多事已經是極限了,但是地方上的革委會還沒那麼大的能量,所以你和老師到地方上估計還更好些。”
寧渝“我沒事,老師也沒事,我們到哪兒都行。”
謝善文笑笑“我知道。”
他又說了點細節,把最近院裏發生的事兒順帶提兩句。
話到最後,嘆氣道“你也別抱百分之百成功的希望,現在還沒談下來呢。”
“沒事兒,我能等。”說完寧渝有些沉默,他年輕他可以,但遠在農場的老師卻不行。
"行吧,那就這樣了。" 謝善文想了想該交代的事都說了後道,"哦對了,我昨天把你的信交給你媽了,你媽還挺記掛你,都哭了出來。”
寧渝又是一怔“好,你幫我多看看她,拜托你了。”
"瞎,掛了掛了,咱倆誰跟誰啊。"
這時候的電話費不便宜,你要是多說一會兒,賺一天的工錢還不夠抵的。
就是旁邊等著收錢的電話員小李,聽到他們聊這麼久心裏都怪為他們心疼的。
有什麼天大的急事兒非得在電話中說,不能寫信的嗎?
掛斷電話,小李根據通話時間算錢。
交了錢後三人離開,到了外頭周隊長問“你的事是有轉機了嗎”
寧渝搖頭“變數大,現在還說不準。”
他眉頭微擰,喬茗苕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寧渝立刻舒展眉頭轉頭對她笑笑∶“放心,我沒事兒呢。”
反正他們都這樣了,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裏去。就是擔心老師,他那裏條件很不好。
喬茗茗心疼“有事別堆積在心裏,你千萬要跟我說說。”
周隊長 “…”
他嘴巴張了又閉,最後道“那什麼,我到路口驢車上等你們。”
說完,心裏嘖嘖兩聲,匆匆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聞到了什麼味兒,總覺得奇奇怪怪。但他若是上過網沖過浪,就曉得那叫憊愛的酸臭味兒。
過分!在他一個都當了爺爺的人的麵前搞這套,沒殺人但是誅心啊這是!
隊長背著手離開後,兩人牽著手靠在一起慢慢走。
喬茗茗被賜光刺得瞇了瞇眼,於是就又躲到樹蔭底下,問他∶“如果老師和你真能調去綿山的農科院,那咱們到時候是要住在綿山嗎”
寧渝笑笑“說不準,我們這個不是坐在院裏就能完成的,在山裏待上十天半個月都有可能。”
喬茗茗“哦”一聲,表示懂了。
她踢了踢腳下的石頭,這次換她皺眉。寧渝啥意思,就是說要出任務,選好地點後就兩地來回跑的意思。
她挺舍不得上賜村的,若是回首都也就算了,但這又是去綿山市……
那還不如待在上賜村呢對不對
邊說邊走,兩人來到集市邊緣。
這裏人多他們把手鬆開,寧渝小聲道∶“別想那麼多了,我知道老師想幹啥,老師項目的研究地點挺適合放在上賜村。”
她舍不得離開這裏去綿山,他也是如此。誰說樓房住的就有他們的小院舒服呢?對吧。
喬茗苕頓時又支棱起來,眉開眼笑∶“我就想咱們廁所沒用多久啊,我費了那麼大心思,要是真走了我也太虧了。”
她高興起來,有心情繼續逛。
走著走著,瞧見程蕓蕓的攤位。
嗯特別意外的空無一人。
喬茗茗疑惑地"嗯"一聲,"不對吧,蕓蕓做的醬菜真挺好吃的,衡衡嘴巴那麼挑,吃了都說好呢。”
寧渝若有所思“你要不然去看看定價”
喬茗茗點點頭,隻是還沒走上前程蕓蕓就看到她了。
程蕓蕓瞬間麵露苦色,然後扯著喬茗茗的衣角來到角落∶“沒人買,問的人都說價格太高了。我也給他們試吃了,試吃後他們也說好吃啊,可說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