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敗退
“殺……”
夜色降臨，大地一片黑暗。
此時，寧安正在指揮室低頭畫著什麼，忽然聽見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傳來，緊跟著的是火雷的爆炸聲和火銃發射時的巨響。
“完顏術骨這是動了真怒，哼哼，不過正合我心。”寧安自語一句，並不抬頭，專心於自己的事。
他不準備再登上城頭。
經過這幾日的鏖戰，無論是士兵還是將領已經適應了與金國軍隊如此高烈度的廝殺，應對起來遊刃有餘。
之前，他擔心出意外，所以親自督戰。
可戰損比一出，他徹底安下了心，剩下的讓他們自由發揮即可。
他得給他們一點自由發揮的機會。
接下來的數日，雙方俱都鉚足了勁，藩軍士兵存步不讓，金國決死爭奪。
他懷著雄心壯誌，禦駕親征，攜帶金國半數之兵，欲踏平北塞三關，奠定入主中原的基礎。
二人之言一點不假。
顧遠忠，高陽等將領也個個神色飛揚，比喝醉一場還要舒爽。
上次大勝，藩軍驚豔了大寧，而這次的戰績足以載入史冊。
可“寇可往，吾亦可往”的呼喊聲入耳，他眼淚還是沒有兜住，流了下來。
完顏宗弼和完顏宗澤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金國能在戰損達到六成還沒有崩潰，一來是長久對大寧的優越心裏，二來是完顏術骨這個皇帝禦駕親征，三則是全國一致的決心。
立在城頭上，遙遙望著金國大營，寧安大笑道，“諸位，從今天開始，攻守之勢異也，那北方的萬裏河山，寇可往，吾亦可往！”
“寇可往，吾亦可往！”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完顏術骨坐在虎皮椅上，眼神空洞，放在膝蓋上的手輕微抖動。
直到一天晚上，金國軍隊沒有再向往日那樣發起夜戰，寧安猜測金國軍隊怕是到強弩之末了。
完顏宗澤則跪在地上，雙手拄地，痛哭流涕，“陛下，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南征大軍就真沒人了。”
一日日打下去，藩軍士氣越大越高，而金軍卻越發心驚膽戰。
古代軍隊一般戰損達到十分之一的時候就有可能潰敗，能達到十分之二就相當不錯了。
金國營寨，軍帳。
完顏宗澤大喜，他道：“陛下，這就對了，大寧人常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深深歎了口氣，他道：“你不用跪了，朕撤兵就是。”
“沒錯，等休養一陣，我們再來。”完顏宗弼心胸的恨意幾乎要衝出胸膛。
“這次我們撤到忻城，整頓的同時再彙聚兵馬，戰事隻是告一段落，但絕沒有結束。”
完顏術骨閉上眼睛，良久才睜開，“不，我們休養的時候，東海王也得休養，不能再給他喘息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