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前腳離開閨房,呂婉君就已精神奕奕的坐在榻上,笑吟吟的看著高謹,低聲道:“坐到榻上來。”
高謹依言坐在榻前,呂婉君聞到刺鼻的酒味,道:“你喝了酒?”
高謹道:“今日侯將軍設宴,喝了幾盅。”
呂婉君嗯了一聲道:“我以為我們再不能相見了。”她一邊說,一雙盈盈秋水的眼波望著高謹:“後來聽人說你進了城,我才放了心,那時我再見到爹娘,竟也開心不起來……”最後一聲呢喃而出,嬌軀不由得微顫了顫。
高謹湊上去安慰道:“我早已說過,憑那些曹軍是困不住我的,你看,我現在豈不是生龍活虎的在你麵前?”
呂婉君白了高謹一眼,隨後甜笑道:“你上次說再見麵就是緣分,是不是?”
高謹故意擰起眉:“呂小姐此話何意?”
呂婉君俏臉窘紅,雙手死命的掐著薄衾,呢喃道:“我有話和你說。”
高謹危襟正坐,這倒不是他要學柳下惠,實在是屋外便是呂布,這個在三國之中勇武無雙的男人鎮守在外,他哪裏敢在屋內調戲呂布的女兒,摸老虎屁股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呂婉君低聲道:“我有身孕了。”
高謹開始時還繃得住,呂婉君這句話說出口,差點沒讓高謹一下子滑到塌下去,他連忙運氣調息,盡量鎮定的道:“是誰的孩子?”
呂婉君抬眸咬唇恨恨的道:“還能是誰的?除了你這負心漢還有誰?”
高謹腦門已冒出絲絲的冷汗,孩子?不可能,怎麼會有孩子,就是孫猴子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他都更相信一些,自己與呂婉君並沒有……,怎麼會有孩子?
呂婉君見高謹的神態,眼眶中一抹盈眶的熱淚便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你這負心漢,既做了這等事難道還不敢當?我還當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不成想竟是個懦夫。”
高謹好半會才回過神,道:“到底是什麼事,你慢慢的說。”無辜背上一個負心漢的罪名,他恐怕是比竇娥還冤,無論如何也需將事情弄清楚。
呂婉君哽咽道:“我……我上個月沒有來月事,胸也悶得很,這不是有身孕的征兆是什麼?後來到姨娘那裏旁敲側擊,姨娘才無心和我說,男女同處一室就會有身孕,上一次我們在草廬裏豈不是……”
不知是不是紙窗未關嚴,一縷冷風直吹高謹的腦門,將冷汗吹了個幹淨,高謹長出了口氣,哭笑不得的想要解釋:“呃……”這個長音拖了很久,最後嘎然而止,問題是,這種事該怎麼解釋?說你可能是月經不調?亦或是說要有身孕得圈圈叉叉才行?圈圈叉叉是什麼樣子的?這個總不能示範吧,這種事越解釋越亂。
隨後,高謹便滿腹怨言了,要怪就得怪呂布那廝,這家夥倒是風流成性,三妻四妾瀟灑的很,生了個女兒,這麼大了就連一點人事都不懂……
呂婉君噙著淚輕輕偎著高謹,可憐兮兮的抬眸看著高謹的下巴:“你不會拋下我們母子的對不對?”
高謹聽到母子兩個字心裏忍不住抽搐兩下,就仿佛雷雨天原本就成了落湯雞天上又降下一道雷電,差點兒讓他一口氣沒有提上來。
高謹心念一動,一雙手鬼使神差的擁著呂婉君,也不知該怎麼解釋,隻安慰她道:“若是真有身孕,我自然不會拋下你們。”氣氛既溫馨又沉重,高謹特意在真字上加重了口氣,今日發生的事實在太多,戰爭、比鬥、還有那莫名其妙的舞姬,高謹已是身心疲憊,再經呂婉君一嚇,等到得知這隻是‘虛驚’,身體也不由得委頓下來,那意念中最後一道防線也悄然的鬆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