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
準確來說，是半場大戰。
餘閑並未真正出手，因為從始至終，他隻是為虞淵擋了一招。
他交手的也非妖帝的真正實力。
但妖帝的選擇果斷而酷烈，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也讓他深刻意識到，這天下英雄何其多，能夠走到如今位置的存在，誰又是真的弱雞。
反倒是他，不過是個運氣較好，行事謹慎一點的掛逼罷了。
其實他的劇本早已寫好。
第一步是分裂妖族內部，統合己方尊者，同時提升自己實力。
這一步做得很成功。
人妖和平已經成為兩族頂層共識，不少妖尊為了化解血脈詛咒，同時在大愛尊者的絕對武力威懾下，接受了大同會統一領導下的人妖分治的舉措。
妖帝解封是需要以整個妖族為祭品，換取自身的力量。
餘閑歎息一聲：“倒是辛苦您老了。”
天地自然循環的生老病死，可起不了祭品的作用。
但他不進去不就行了。
……
於是妖帝解封的時間就隻能不斷往後拖延。
“看來你成功了。”
虞淵譏諷一笑：“天道和你好得穿一條褲子，所謂契約又有何用。我先給你一半傳承，我突破之後再給你另一半。”
餘閑一點都沒有趁人之危的覺悟，滿臉笑意道：
“在天地的見證下。”
感受到餘閑身上毫不掩飾的殺氣，虞淵終於恢複冷靜，淡淡道：
哪怕現在土地全都收歸公有，但他們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還是足以維持自身的修行。
“請尊上善待虞家，善待淵兒。”
“所以為了對抗妖帝，我等更要萬眾一心，集中資源辦大事。”
我確實打不過妖帝，但我大不了飛升。
“為今之計，你隻有全力支持我，讓我恢複洞虛境界，到時候我們二人合力，才有對抗妖帝的可能。”
餘閑平靜道：“那你要賭一賭嗎？”
妖帝出手的話，必然要強行施展力量，與人間界的天道意誌進行對抗。
這後門對於普通人來說無用。
原本隻要成為此界之主，整個人間界就是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餘閑說著無可挑剔的理由，再配合人人都可成尊的既定事實。
虞淵情緒大起大落，一時難以自製，冷冷回道：“你根本不懂天道靈寶的意義。”
否則的話，想來大愛尊者不介意培養一批聽話的人族尊者。
所以我要知道洞虛境界後的所有傳承。”
他想要做些什麼事，還得需要諸如金烏妖尊這樣的存在作為自己的代言人，才能將他的意誌貫徹施行下去。
出手，和不出手。
看著悄無聲息，好似瞬間失去光采的暘穀，餘閑輕吐一口濁氣，感慨道：
“東皇妖帝，雄主也。”
“樹老，這一次青鳳的記憶會恢複嗎？”
“我知道你化解了妖族的血脈詛咒，讓妖帝的祭天儀式失去效果。但今日他已經進行了最後的儀式，你不管再如何阻攔，也無法再拖延最後的時間。”
當他突破洞虛之上，順便吃掉整個人間界，他不介意自己以後再多個妖帝戰寵。
他自然也能為青鳳續命，但架還沒打完呢。
虞淵回以冷笑。
給了大家一點時間消化，餘閑繼續說道：
所以餘閑果斷將青鳳送到了梧桐神樹這兒來。
他仍舊能夠獲得充足發育時間。
原本尊位數量一定，競爭者一定，大家的資源都屬於盈餘狀態。
雖然兩人現在屬於競爭敵對關係，但餘閑並不吝惜自己對於妖帝的讚美。
不過也不是全沒有折損。
餘閑才將注意力看向此戰聚攏而來的人族諸多尊者。
這就是降服天道意誌的一把鑰匙。
但以人力勝天意，何其困難。
正疑惑不解著，就聽餘閑輕聲說道：
“天地再無尊位限製，今後人人都可成尊。”
到時候他以天道靈氣為憑證，偷偷入場，和天道老師一起捅妖帝的後背。
因為一開始就是以多欺少，即便幾大妖尊都是拚命狀態，但在人數優勢下，受傷的有不少，但重傷的卻是一個都無。
餘閑到來之時，就見到梧桐神樹旺盛的生機衰弱大半，原本自成小天地的神樹領域一片灰敗之色，那些活波的小精靈也病怏怏地躺在花朵上，眼睜睜看著花瓣凋零。
對於敵方的讚美，就是對於自身的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