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維開始越來越亂了,心裏的疑惑就像千條萬條的棉線一樣都係於陸濤一個人的身上,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對他越來越不了解了,可是我又該懷疑他些什麼呢?對了石雲菲,我腦袋一閃念,或許我能從她身上找到點什麼答案呢。可是陸濤不喜歡我去找她,如果讓他知道我去找了她,陸濤一定會很生氣的,我該怎麼辦呢?忽然,我想到了一個人,對就是子傑。子傑是她的心理醫生對她的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石雲菲有個女兒這件事還是子傑告訴我的,我想我去找他一定能夠找到一些頭緒的。
陸濤這段時間一直飛美國談生意,趁著他帶著黛西到美國的時候,我到子傑的診所裏去找他,也許是因為現代人的生活壓力太大了吧,診所裏的人還真是很多。見到我來了,子傑讓我在休息室裏麵等他,他忙完手上的事情就過來找我。我坐在休息室裏,看著無聊的電視劇,等了好一會兒他才過來,一進屋他就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人實在是太多了。來的晚了些,等久了吧。”我搖了搖頭說:“還好。”他給我倒了杯水放在我的麵前對我說:“怎麼啦,看你的表情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我就說他很厲害,在他的眼裏我就是透明的一樣,我好像沒有事能瞞住他。我說:“你是石雲菲的醫生,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些關於她的事情呢?”他有些吃驚的說:“你怎麼想起問她的事了呢?這本來是病人的隱私,按規定我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上次我已近破例告訴了你一些了,怎麼今天忽然又有興趣了呢?”我懇求道:“子傑,我求求你,就當是在幫我,你放心我一定告訴任何人。”他有些意外的說:“求我?她的事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嗎?”我點了點頭,他想了想說:“好吧,我們換個地方再聊吧。”
他把我帶到了一家茶莊,我們點了一壺福建安溪的鐵觀音,鐵觀音是一種茶香很濃鬱的茶,看著子傑熟練的泡茶手法,不一會兒一杯很醇香的鐵觀音茶就放在了我的麵前了。他和我說了石雲菲的事:“我記得上次我告訴過你說石雲菲回廈門是找她的女兒的,還告訴過你她是個防備心理很重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開始很積極的配合治療,我問她為什麼,你猜她說什麼?”我瞪大了眼睛問:“她說了什麼?”子傑接著說:“她告訴我她找到她的女兒了,可是她不敢去和她的女兒相認,因為她自己知道女兒是不會原諒她的。”我說:“哦?她找到自己的女兒了,她沒有和你說誰是她的女兒嗎?”子傑搖了搖頭說:“沒有,她不願意說,不過她每次提到自己女兒的時候總是眼含熱淚,從她的行為上來看,她的心裏應該是非常愧對她的女兒才對。”子傑接著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石雲菲有胃癌,不過是早期,她的胃已經被切除了一部分,我想也正是這個原因她才想要回來找自己的女兒的吧。”聽著子傑這麼說,其實她真的是個挺可憐的人,我沒有再繼續追問子傑,子傑見我在發呆就對我說:“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你呢?”我立刻謝道:“恩,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傍晚的廈門特別美,子傑擔心我會胡思亂想,一直陪著我往家的方向走,我們一路上談起了很多以前小時候的事,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種感覺很舒服,我忽然轉身對身旁的他說:“哥哥,你該找個女朋友了。”他忽然愣住了站在那裏沒有走動,我自顧自的往前走了三步之後才發現原來他一直站在了那裏,可能是他有些驚訝我為什麼會這麼說吧,我回過頭看著他對他說:“怎麼,妹妹不能關心自己的哥哥嗎?”他笑了起來,追了幾步走過來說:“恩,哥哥想好了,等親眼看到妹妹穿上婚紗的哪一天,哥哥再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不然哥哥就一輩子單著吧。”他輕描淡寫的說著,可是我聽見了卻有些心酸,眼裏噙著淚花看著走在前麵的他,我一時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