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蕭雷仿佛來到了一片竹林,這一次,場景卻是無比地清晰起來。蕭雷心中大是驚訝不已,暗自歎道:“以前夢到此處,萬事萬物皆是若即若離,何以今番如此明朗,可是隻因我已身死了?”
循著小道,蕭雷竟是仿佛心裏有所期待,便一路向前。無有時間之概念,這時蕭雷穿過竹林,果然又看見了那一處溪流。蕭雷不免臉上浮起微笑,乃衝向小溪,徑直沿岸邊望上慢走。
此處乃是一峽穀,這一股溪水,便是源自前方不遠高山流水。那一處瀑布,雖然聲勢不大,卻也長流不息。周圍林木,鬱鬱蔥蔥,景致好不幽靜。再向前,蕭雷立時心下又激動不已,當下卻惟有苦笑道:“你終於又出現了。”
蕭雷並不是在自言自語。這時,就在離蕭雷所在不足五米的一個拐彎處,一名白衣女子正望著微波蕩漾的湖麵發呆。蕭雷能看見的,不過是她那一道亮麗的背影。
許是瀑布下落衝擊湖麵的聲音有些過大,那女子在蕭雷說話之後,並未有所反應。
這時怎樣的一個女子啊,看背影,體型之苗條,蕭雷便一眼能知道,那分明是一個甘夫人、糜夫人之流無法匹及的絕色佳人。縱是從未見過其廬山真麵目,但看其迎風飄飄的白衣,瘦弱卻玲瓏的身子,蕭雷早便忍不住心中愛意溢滿,恨不得急衝上前去,將其納入自己懷中好好疼惜一番。
隻是蕭雷沒有動,他愣愣地望著那湖邊孤獨又美麗的身影,心中沒來由地感覺到,她在心傷。而這一切,又讓蕭雷自己覺得眼前的這位佳人,像是在等待什麼,像是在祈盼什麼。她是神聖的,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蕭雷曾經無數次地這麼以為。
就在蕭雷內心平靜地感受風雅的時候,不遠處卻是飄來一個黃鶯般動聽的聲音:“你來了麼?”那像是驚喜的聲音,又感覺讓人有些心碎的味道。
忽然間,那白衣女子收回了原本一直停留在湖麵的目光,卻是緩緩地轉過了頭,將目光停留在了蕭雷的身上。這一切發生,實際上很慢,但蕭雷卻是感覺無比之快,甚是突然。蕭雷剛要說話,便看見那一張充滿哀怨,但卻是足以傾國傾城的俏臉,曆史啞然無語。
女子的確是看見了蕭雷,先是一聲呼喚,滿臉驚喜,而後瞥見蕭雷的裝束,又是一陣皺眉,歡喜頓悟。這一次,當她的目光停在了蕭雷的臉上之時,她忽然又哀怨了,輕輕道:“小雷,是你麼?”
是小雷,還是蕭雷?這一刻,蕭雷卻是沒注意認真聽,當下,即便是有一種可能,他也不會在乎了。蕭雷靜靜地看著那一張美豔得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麵容,先是感覺眼前一亮,心中無比震撼,而這一刻,卻是一股熟悉的感覺又上來了。
心痛!無以倫比的心痛!蕭雷承受不住,當下便彎下身子,卻是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那白衣女子。他傻了,心中簡直無法接受,恨恨道:“為什麼,看見你我總會心痛?”
“啊---”一陣怒吼,蕭雷再是把持不住,在地上打起滾來。心痛,仿佛萬箭穿心,五髒六腑,像是破碎了一般。蕭雷大力地撫mo胸口,卻是又感覺不出哪裏出了問題,想要張口發泄,祈盼哪怕是能吐一口血,當下卻也做不到。
這一幕,很清晰地落在了白衣女子的眼裏。她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忽然眼淚便嘩嘩地流了下來。他搖了搖頭,喃喃道:“不是他,不是他….”
雷子心痛如焚,可是耳力卻是已經清晰,自然聽到了什麼。這時一愣,乃再抬頭去看,卻也拿女子一轉身,便瘋狂了跑離開去。蕭雷跪在地上,努力張嘴,卻是吐不出一字個來,再伸出一手,想要去抓,卻又何以能抓住。視野裏,白衣女子的背影漸漸模糊,而後消散…..
“啊---”痛呼一聲,急扯動了身上chuang上,蕭雷疼得齜牙列齒,意識卻也是漸漸清明起來。這時蕭雷一睜眼,便正望見一人一臉驚訝地注視著自己。
“文遠?”待看清了那人便是張遼之後,蕭雷竟是不顧自己重傷方醒,伸手竟是牢牢抓住了張遼的衣領,急問道:“我這是身在何處?”
蕭雷力氣之大,張遼竟是想脫逃也不敢。若是貿然抽離出身,怕是蕭雷的傷勢隻怕帶動,好不容易昏迷十餘天方才醒轉,張遼可不敢怠慢,見蕭雷一臉驚慌,當下遂微笑道:“蕭將軍現在遼府中,盡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