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雷再不猶豫,廝殺中,騰出一手,將甘夫人環抱自己的雙手從胸口使勁往腹部移去。這般一做,蕭雷呼吸不暢之感立馬消失。而那甘夫人不明就裏地便被蕭雷碰了小手,一顆心直是撲通撲通直跳,隨即抱緊蕭雷的雙手也不自覺地鬆了一些。
那時蕭雷正在大口喘氣,甘夫人貼身其後,自是聞得清晰。她心思如何明巧,立馬便明白了其中緣故。偏這時,甘夫人猛然發現一名曹軍騎兵衝至,手上長槍正是直刺自己而來,當下便心驚膽裂。
這時,甘夫人自是不由自主閉上眼睛。之後隻感前麵蕭雷身子大力傾向自己,將自己壓退而去。又聞噗滋一聲,甘夫人睜眼去看時,那名曹兵的長槍卻是深深刺入了蕭雷的左肩之處。蕭雷大喝一聲,竟是強忍傷痛將那人掃飛了去。
至此時,甘夫人方才看清蕭雷一臉猙獰,那全身上下,已是血跡模糊。幸而那蕭雷穿得一身黑衣,鮮血染紅,卻也看不清究竟。隻是甘夫人此時有意之下,竟是直聞得陣陣血腥。甘夫人如何不知道,一路上,蕭雷竟是為了保護自己,其身不知受了多少重創。
又想起蕭雷如此勇猛無敵,若非為自己,這亂軍之中,又如何能負傷?心下感念,甘夫人自己竟是不自覺地放開了雙手,愣愣發呆起來。
那蕭雷正拚命向前衝,廝殺之中,忽地感覺背後甘夫人抱緊自己腰間的雙手竟是漸漸鬆散開來。這戰場之上,赤兔如一道火似的向前狂奔,甘夫人不抓牢,那有多危險,蕭雷如何不知,急急喝道:“夫人這是作甚?!莫非欲害死本將乎?”
蕭雷說話之時,並未回頭,但甘夫人已然感受到了他那份威嚴,又是不自覺地雙手環繞在其胸前。蕭雷再是分暇將其拉下。如此這般,最後終是一切穩妥。
蕭雷抖擻精神,愈戰越勇,已然趕上前麵趙雲。趙雲見蕭雷殺到,當下急急道:“萬裏在左,雲在右,殺出去!”
蕭雷點頭。這二人如兩黑白雙煞,在曹軍之中如兩道旋風突進,一時之間,曹軍騎兵陣腳大亂,軍士一片嘩然。身後徐庶在前,眾軍士環繞糜夫人,亦是緊緊跟隨,並不曾落下。
眾人策馬急奔,眼看已經衝出了大陣,過了山穀隘口便到當陽橋,偏偏此時,隘口處忽又轉出兩支軍,當先二將一個使斧,一個使戟,見了前麵趙雲,蕭雷便喝道:“爾等再無退路,還不快下馬受縛?!可饒爾等不死!”
一聲大喝,自是將趙雲、蕭雷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不過,二人這時戰馬卻未有絲毫減速,依舊一如既往直向前衝。趙雲卻是想的周全,回頭望去,發現徐庶臉色愈發的蒼白,整個人伏在馬上,似乎一陣風便能把他吹下去似的。而身後那蕭雷本部百餘親衛,此時已是稀稀拉拉,止有五六個人圍在糜夫人身旁。且個個看似傷勢不輕,卻依舊死死護住主母。
趙雲沉聲道:“眾人且堅持,再堅持!再過片刻,我等就要衝出去了!”
那徐庶雖隻有臂膀一處傷勢,奈何一番力戰,已是失血過多,本來這時還真有點意識迷糊,聽聞趙雲如此說,當下心中希望燃起,此時卻是清醒了些,隻是雙手還是沒什麼力氣,便是手中那柄長槍,也快要提不住了。
不過徐庶卻也心裏清楚,長時間不曾動武,廢了武事,體力已大不如前。這一路兩番上山下山,加上這拚殺了半日,早是體力要透支了。又想到此處離當陽橋已經不遠,自己隻要撐過這段,便算安全了,徐庶乃強打起精神,謂趙雲道:“放心,我等還能挺住!”說完回頭看看身後幾名親衛。親衛聞了,已是個個重重點頭。
趙雲見此情景,心中自是敬佩不已,遂不複再言,接著蕭雷之後,直先一步衝向了前麵二將。
隘口處忽然出現的這曹軍二將乃是夏侯敦部將,鍾縉、鍾紳兩兄弟是也。使大斧的鍾縉見劉備軍一幹人等沒有絲毫下馬投降的意思,立馬便揮著斧頭衝了上來,轉眼間便與蕭雷鬥到了一處。兩馬相交,來回兜轉了不到三合,那鍾縉就被蕭雷一戟削了半邊腦袋,從馬上跌了下去。
而此時,那鍾紳也是上前去攔趙雲。聞得兄弟落馬身死,一絲分神,竟是被趙雲一槍便此種心窩,亦是落馬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