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鈺慈聽到腳步聲正欲回頭,就見一件厚實的披風裹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頭看見楚休洬那張俊逸的臉,眸光一亮有些驚喜的喚道:“洬哥哥。”
楚休洬將她扶了起來道:“回去吧,老夫人已經不生你的氣了。”
葉鈺慈眨了眨眼睛:“祖母不罰我了?”
楚休洬道:“老夫人疼你,罰你也是做給別人看的,外麵天色黑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以後行事莫要衝動任性。”
葉鈺慈看著他問:“洬哥哥沒有騙我?”
楚休洬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滿是寵溺的聲音道:“我何時騙過你?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扶著葉鈺慈出了宗祠,朝著香茗居走去。
一路無話,直到將葉鈺慈送回香茗居楚休洬才離開,葉鈺慈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中有些酸澀。
是不是她和楚休洬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葉鈺慈低著頭輕聲抽泣著,春綠匆忙走出來道:“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你可嚇死奴婢了,幸虧有洬少爺為你求情不然你今晚都要待在宗祠裏了。”
“洬哥哥為我求的情?”
葉鈺慈抓住了春綠話中的重點,滿是不解的看著她。
春綠道:“是啊,洬少爺聽說你被罰就去見了老夫人,也不知道他和老夫人說了什麼,出來的時候洬少爺就讓我回來等著你,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葉鈺慈覺得不對勁,以她對祖母的了解,祖母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楚休洬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說服了祖母免了她的責罰?
除非……
葉鈺慈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就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她跑回了宗祠果不其然就見楚休洬正跪在宗祠裏。
那挺拔的背影生生刺痛了她的心。
葉鈺慈跑進去好似置氣似得推了楚休洬一把,哭著道:“誰讓你跪在這裏的?誰讓你為我求情的,明明是我做錯了什麼,你憑什麼代替我受罰,你起來,你回去!”
楚休洬沒想到葉鈺慈會回來,他看著葉鈺慈有些崩潰的樣子,心中亂成一團:“你回來做什麼?”
葉鈺慈雙肩止不住的顫抖著:“我不回來,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無聲無息的代我受罰,你又不是我的親哥哥,你幹嘛要對我這麼好?”
楚休洬見她哭的厲害有些心慌意亂,他伸手擦著她的眼淚道:“葉將軍把你托付給我管教,你犯了錯作為師父理應受罰,你哭什麼?隻是跪祠堂而已又不會少點肉,瞧你這點出息。”
葉鈺慈拍開他的手:“我做的事情我獨自承擔不需要你來幫我,你走!”
“慈兒。”
楚休洬握著她的肩膀,歎了一聲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輕而易舉的就原諒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嗎?”
葉鈺慈聽著這話漸漸止住了哭聲,模糊的視線看著他,心中既怕又有些期待。
楚休洬捧著她的臉道:“也許你不記得了,八年前我曾流落京城差點餓死街頭,是你和你的母親救了我,當時你給了我一顆桂花糖叫了我一聲哥哥。”
葉鈺慈愣住,她腦子裏如同漿糊一樣完全不記得八年前有過這事?而且八年前她才隻有六歲,也不是記事的時候。
楚休洬又接著道:“你母親不僅給了我禦寒的衣物還將她身上所以的銀錢都給了我,那時候我問她要如何報答你們?
她說等我長大後,請幫她護著你,這句話我一直都記得,我第一次在將軍府聽到你的名字叫慈兒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要找的人是你。
所以無論你對我做過什麼?我都可以原諒你,我說過你叫我一聲哥哥,我就會護你一世平安。”
葉鈺慈愣住,她怔怔的看著楚休洬道:“所以,你對我這麼好,其實都是為了報恩?”
如果真是如此豈不是她自作多情了?
楚休洬默了默,半響後他緩緩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低低的聲音道:“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因為恩情,但現在……”
不待楚休洬把話說完,葉鈺慈突然伸手推開了他,打斷他的話:“洬哥哥,什麼都不必說了,你說我和我母親對你有恩,但這些我都不記得了。
就算是報恩,你也已經報完了,我不需要你為我再做什麼?我隻希望你以後好好的,不要再為我做什麼傻事。”
楚休洬抬起頭看著她,良久才吐出一個字來:“好。”
葉鈺慈將頭別了過去,她跪在蒲團上淡淡的聲音道:“洬哥哥,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
楚休洬閉了閉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然後一言不發的走出了這裏。
葉鈺慈在他走後終是忍不住捂著嘴無聲的痛哭起來,她雙肩劇烈的顫抖著,一顆心好似要爆炸一樣的。
不是她不想聽,而是不能聽,一旦楚休洬將他的心意說出口,她要如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