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他知道楚休洬這是在拒絕白瀅瀅,好在自己方才沒有開口否則隻怕不好收場。
待楚休洬走遠了,周全才道:“公主殿下也看見了,不是老奴不幫你而是死者為大,既然公主殿下和你的母親已經斷絕了母女情分,自然是沒有資格進去拜祭的,公主還是隨老奴回去吧。”
白瀅瀅腳下一個踉蹌,心中悲痛萬分:“那都是我娘說的氣話而已,她最疼我怎麼可能會不認我?公公求求你,你就讓我進去見我娘最後一麵吧?”周全聽著這話就知道斷絕母女關係一事不假,他歎了一聲:“請恕老奴無能為力,老奴還要回去複命,公主請便。”
他不再和白瀅瀅糾纏,帶著人匆匆就離開了。
白瀅瀅知道今日這葉府她是進不去了,除非有陛下的聖旨,可是她又不傻如何不知道母親的死其實已經激怒了陛下,她這個時候露麵隻會惹陛下厭惡。
她跌坐在地上,久久不動。
白瀅瀅想起了前世,雖然前世自己的爹娘相繼離去,但她做了身為女兒該做的一切,親自給他們辦了喪事,身旁還有楚休洬陪伴。
而今將她拒之門外不讓她去見自己生母最後一麵,親手殺了她爹的人卻是楚休洬。
楚休洬。
楚休洬!這是白瀅瀅第一次這麼恨這個名字,她暗暗在心中發誓,今日所受的屈辱和痛苦來日必當十倍百倍的還給他!白瀅瀅深吸了一口氣,她跪在地上朝著葉府大門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然後決絕的起身離去。
將軍府。
靈堂裏哭喪的下人都已經下去休息了,隻有楚休洬和葉鈺慈在守著。
葉鈺慈一肚子的疑惑,她小聲的問道:“洬哥哥,棺材裏的人是誰?她是姑姑嗎?”方才她去看了一眼,棺材裏的人和給姑姑長的很像,的確是一具涼透的屍體,若非楚休洬告訴了她實情,她都誤以為姑姑是真的死了。
楚休洬道:“不是,是我令人尋來的一具女屍,易了容而已,你姑姑我已經送出府去了,等夜深了我帶你去見她。”
葉鈺慈點了點頭又問道:“祖母她知道嗎?”“知道。”
楚休洬看著葉鈺慈道:“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不能瞞著祖母,隻是以後祖母若是想和你姑姑相見怕是難了。”
葉鈺慈聽著這話不由的擰了擰眉問:“洬哥哥打算把姑姑送去哪裏?”楚休洬道:“送去南嶽,如今隻有南嶽才是最安全的。”
葉鈺慈吸了吸鼻子,抱著楚休洬的胳膊道:“等殺了晉瀛那個昏君,姑姑就能回來了,相信祖母一定可以等到的。”
“嗯,一定可以。”
楚休洬摸了摸葉鈺慈的頭,然後道:“走吧,陛下派來的人已經走了,我們也不必在這裏守著了,你眼睛都哭紅了,我去給你煎水敷一敷,省的又腫了。”
葉鈺慈聽著他句句關切的話,心中暖暖的,她抬頭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道:“洬哥哥,有你真好。”
如果不是楚休洬,今日這場喪事就成真了,雖然沒能救下白磊,但比起上一世這已然是很好的結局了。
楚休洬沒說話他微微一笑,眼底倒映著她的影子,目光繾綣柔長。
......是夜,法華寺。
晉瀛服了藥後早早的歇下了,隻是今夜他睡的極不安穩,他夢見了白磊和葉湘吟,夢見他們變成了鬼掐著他的脖子。
他在夢中憋的喘不過氣,突然就聽砰的一聲緊閉的窗子被風給吹開。
晉瀛猛的睜開眼睛,噌的一下就坐了起來,他喘著粗氣額頭上後背上滿是汗珠,風一吹隻覺得一股刺骨的冷意。
“周全。”
晉瀛嘶啞著聲音喊了一聲,隻是外麵無人回應,他皺著眉頭又喊了一聲,這時窗外傳來嗖嗖的聲響。
他抬頭望去隻見窗外影影倬倬的倒映著一個鬼影,那鬼影分明是白磊的臉,他臉上還染著血跡麵目猙獰的正看著他。
晉瀛大驚失色,縮在床角喊著:“來人,快來人啊。”
那鬼影從窗外竄了進來,晉瀛聽著耳邊傳來淒厲的聲音:“昏君,拿命來。”
“不要,不要!”
晉瀛揮舞著雙手想要驅趕那鬼影,可是耳邊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清晰,有男的有女的有笑聲有哭聲。
眼前的鬼影也隨著那些聲音不停的變幻著。
有白磊,有葉湘吟有他的皇兄元辰還有死在大火中麵目全非的葉珈藍。
他們一個個朝著他湧了過來,嘴裏喊著他的名字,讓他償命。
“走開,走開,朕是天子,朕不怕你們,不怕你們!”
晉瀛歇斯底裏的大喊著,卻是將被子蒙在了自己的頭上,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而與此同時,法華寺內一團鬼火在夜空中飄來飄去,有膽小的貴女們嚇得失聲驚叫,整個寺內亂成一團,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