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康看了他一眼道:“你總該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打算的吧?”楚休洬回過神來,他垂著眸子理了理衣袖,淡淡的聲音道:“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退路,這兩封信你務必要送到他們的手裏。”
“知道了!”
楚康看著他這個樣子頓時沒了脾氣,反正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再者他這個表弟比他有本事。
他既然說了有後路,那就一定有也不用他去操心。
楚休洬站了起來道:“我去看看白磊。”
說著他就走了出去。
房間裏。
葉湘吟在照顧白磊,她拿著浸濕的帕子給白磊擦著臉,動作中滿是溫柔。
白磊醒來後,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他沒想到自己還活著,更沒想到吟兒會為了他上吊自盡。
如果不是楚休洬,此時他們早已是一具白骨。
而他醒來後和葉湘吟抱著哭了許久,但經此一事他們兩人卻是越發的珍惜彼此,而白磊的狀況也是一日比一日的好。
門外,敲門聲響起。
葉湘吟停了手上的動作,起身去開了門見是楚休洬她麵上一喜:“洬兒,你來了。”
她看了看他的身後,問道:“慈兒沒跟你一起?”楚休洬道:“她今日有些乏了,我就沒帶她出來。”
葉湘吟想到今日是她“下葬”的日子,慈兒雖然知道她沒有死,但為了讓眾人相信必是哭的厲害。
她有些心疼:“是我連累了她。”
楚休洬道:“姑姑別這麼說,隻要你和沈大人好好的,她受的苦累就值得。”
葉湘吟點了點頭,忙請他進來道:“白磊已經醒了,他早就想見你呢。”
楚休洬走了進去,就見白磊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他忙攔下他道:“你快躺著,我來給你把把脈。”
他在床前坐下,伸手給白磊把了把脈,通過脈象來看白磊的狀態好了許多。
楚休洬收了手道:“姑父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隻是你們留在晉州到底不安全,我想送你們早日離京。
這一路上還需要姑姑多多費心,我會把所需的藥材都給你們準備好,等到了南境,再由我娘給姑父調理調理。”
葉湘吟聞言有些意外:“去南境?”楚休洬點頭:“對,我讓表哥先送你們去南境,待見過葉將軍之後,你們在啟程趕赴南嶽。”
頓了頓他又道:“表哥他是南嶽的太子,等到了南嶽他自會好好安置你們,你們盡管安心的待著。”
白磊聽到南嶽太子幾個字,麵色一驚,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看著楚休洬,有些激動的問道:“你是宗太子的遺孤?”楚休洬點頭:“正是。”
白磊眼眶一熱,望著眼前的楚休洬道:“原來是你,真好,真好。”
楚休洬聽出他話中的深意,滿是狐疑的問道:“莫非,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眾人皆知當年的太子妃葬生在大火中,連同她腹中的孩子一並死了,可是白磊卻似乎知道他的存在。
白磊道:“我不僅知道你的存在,還見過你的父母,當年我隻是落魄的一個書生,因為身為分文寄居在三清觀內,每日靠著砍柴為生。
我記得那天,我誤入了一片深山,遇到了野獸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成想被人給救了下來,而那人正是你的父親。
當年他帶著你懷有身孕的母親,想給她找一個安身之處,我便將他們帶到了三清觀,那是一座破舊的道觀,藏在山中較為隱蔽。
將你母親安頓好之後,你父親便匆匆離開了,臨走之前他將你母親托付給我照顧,說很快就會來接她。
那時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隻以為他們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後來晉瀛逼宮聯和柳、言兩家將宗太子誅殺。
你母親得知這個消息後,動了胎氣早產,將你生下來後便有一個男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到了房間裏。
那人說你母親的暗衛,我才知曉你母親的身份,原來她是太子妃,也是南嶽的郡主,那人本想帶著你們母子離開,誰料晉瀛這時竟帶人圍攻了三清觀。
不過你父親臨走之前留了一批暗衛,抵擋住了晉瀛的人,隻是那時三清觀已經被團團圍住,但我常年在觀中居住,知道觀中何處能藏人。
我帶著那人和你藏在了殿中石像下的密室裏,而你的母親用枕頭塞在了肚子裏偽裝成還未生產的樣子。
她在殿裏潑了火油,打開了房門讓暗衛放晉瀛等人進來,然後你的母親當著眾人的麵點了火把自己燒死在了大殿上。”
當年他就躲在石像下麵,透過那小小的縫隙,看見那個女子決絕的背影,那一幕他永生難忘。
楚休洬靜靜的聽著白磊的講述,腦海中浮現著當時的情景,心中已是痛極,他眨了眨眼睛語氣平靜的問道:“後來呢?”白磊歎了一聲道:“火勢太大,雖然晉瀛令人滅火,但也未能救得了你的母親,後來晉瀛讓人斂了你母親的屍骨,帶著人離開了三清觀。
那時候的你很乖,從躲入石像下麵你就沒有哭過,直到晉瀛等人離開,你才好像有所感應大聲的啼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