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溪月正朝著顏塵說的方向看過去,陡然被人攥住手腕,她本能就要甩開。
虞澤的手卻如玄鐵一般,無論她多用力,抓著她的五指都紋絲不動。
他眼底遍布血氣,呼吸紊亂,死死盯著她重複那句話:“回答我,溪月,你離開的這三年,和他在一起了?”
他力道極大,五根手指承載著他的怒火,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擰斷。
顏塵沉了臉上,反手抓住虞澤不安分的那隻手,眼眸暗淡的同時手下用力。
下一瞬,隻聽‘哢嚓’一聲響。
虞澤手腕處的骨頭破碎開來。
顏塵麵色陰鬱,一字一句的譏諷:“她說了你錯認了人,你聾了?”
“我在問她!”
虞澤仿若不知疼一般,顏塵還在施壓,他的手卻依舊牢牢抓著慈溪月。
他絕不會認錯人!
他和慈溪月做了數百年的道侶,朝夕相處,他怎會認錯!
這氣息,這模樣!慈溪月沒死!她隻是不肯回來!
獨屬於虞澤的氣息強硬的充斥在鼻尖,慈溪月為數不多的耐心已經降到了穀底。
她冷眼抬眸,壓抑著喉間的恨意:“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
“師姐!”
虞澤還才開口,就被聞訊趕來的耿靖打斷。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執劍的手有一瞬顫抖。
方才他正在場內維持秩序,恍惚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他衝過去就聽有人說慈溪月沒死。
那一瞬,他感覺心跳頓住,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他以為那些人在信口開河,他親眼所見師姐為護蓬萊獻了身,可他還是控製不住想來一探究竟。
他沒想過,時隔三年,他還能看到慈溪月。
那張臉,那聲音,那就是他的師姐!是曾經拿命護他的師姐!
耿靖踉蹌一步就想上前。
卻不想,在慈溪月眼底看到了淡漠疏離和鋪天蓋地的寒霜。
耿靖僵在原地,仿若被雷劈。
他從未在師姐眼裏看見過這份神色……
“怎麼?還演上了?”
先前那憤憤不平的中年人不屑譏笑出聲,視線在幾人麵上來回穿梭,一副看穿一切的摸樣。
慈溪月卻置若罔聞。
趁著虞澤負傷的工夫,她動用了靈力硬生生將自己的手腕從他五指之間抽了出來,隨後將仙果掩的更緊。
這會兒周圍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她再不走,怕是要走不了,不過……
她視線冷冷落到虞澤臉上。
現場如果再度混亂,可就不一樣了。
心生一計,她果斷質問出聲:“我今日是為這果子而來,拋開別的不說,這果子在我手裏,你說,算誰的。”
她這話才脫口,周邊轉瞬安靜下來。
無數雙眼睛落在她和虞澤之間,氣氛莫名的壓抑。
虞澤看著她,卻跟著了魔一般:“你拿到的,給你。”
嗬,蠢貨。
慈溪月斂了眸底的冷笑。
下一瞬,周邊已然亂成一團,推攘著紛紛要找虞澤要說法。
趁此間隙,慈溪月忙拉著顏塵低下身子穿過人群。
跑出去好遠,人群裏才有人陡然反應過來:“不好!著了那丫頭的道了!好一招調虎離山!”
聞聲,眾人一頓,馬上就有眼尖的人發現了慈溪月的蹤跡:“快看!他們在那!”
“別讓他們跑了!這仙果再等可就得等五十年之後了。”
烏壓壓一群人旋即運氣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慈溪月卻不慌不忙。
她冷冷看著不遠處著急趕來的虞澤和耿靖以及那些蓬萊弟子,一顆心冷到了穀底。
“別看了,走了。”
顏塵拉著她的手,抬手到嘴邊輕輕一吹。
下一秒,就見一隻煽動著翅膀的烈焰火鳥飛了過來。
人群中又一次炸開了鍋:“他們要跑了!快抓住他們!”
聽著那些人震驚的聲音,慈溪月和顏塵麵不改色,踩在火鳳凰背上就要走。
虞澤心一顫,忙加快速度。
緊要關頭,他奮力一躍抓住了慈溪月的衣角。
對上那雙冷漠疏離的眸,他眉心緊鎖,眸底盡濕:“溪月別走,這是你兩次拿命護下的蓬萊,你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