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外圍的鐵門被重重合上,帶起陣陣塵灰。
虞澤才出牢房,雙腿便驟然一軟失去力道倒在了地上。
耳邊,有蓬萊弟子驚恐的呼喚,可他意識已經漸漸消散。
徹底昏迷前,他好像看到了他的溪月……
一身白衣弟子服,不施粉黛的麵容美的不可方物。
他的溪月,該是滿眼愛意看著他才是,她怎麼就,不要他了呢……
……
慈溪月帶著昏迷的顏塵離開那座深山,轉頭回了位於天衡山北的竹屋。
屋內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院子裏的芭蕉被那場大雨打的東倒西歪。
而今太陽出來,潤瑩瑩的水珠泛著光,一顆一顆宛如細珠。
慈溪月無心細看,扶著顏塵從靈獸上下來。
他的意識還昏沉著,不過回來的路上,她給他療過一次傷,他麵色已經比先前好了太多。
進屋,慈溪月上又翻出了顏塵屋裏的那些瓶瓶罐罐,找出能用的給他服下。
這些大都是他師父當年給他留下的,也有他自己做的,裏頭的那些靈草夠給他養受損的經脈了。
一連數顆丹藥落肚,慈溪月不放心,又往他身體裏輸入了些許靈力穩固他的內丹和體內紊亂的靈力。
這一夜,她幾乎不曾合過眼,一直守在他床邊時不時的給他喂藥注入靈力,反反複複,一直到第三日天光破曉。
顏塵醒來的那一瞬隻覺頭痛欲裂,渾身上下每一處經脈都好似被人用刀切開來,痛的他出聲的力道都沒有。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第一時間感知道這屋裏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他警惕皺眉就要起身。
餘光卻猛然瞥見床邊有一道素色的身影。
那小腦袋老老實實的趴在他床邊,毛茸茸的,隨著呼吸一上一下,起伏不大卻異常可愛。
顏塵看的出神,身上痛意都消散了些。
他也不出聲將人叫醒,就這麼撐著胳膊看著。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不過看慈溪月這疲憊的模樣,大抵是有個幾日時間了……
不知怎的,他莫名有點愧疚。
他好歹是個大男人,這麼窘迫的一麵被一個姑娘家瞧見,還被她照顧了這麼多天,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更遑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順著這個話題越往下想,顏塵的耳廓便越紅。
直到下一瞬。
趴在床沿便的身子動了動。
隨之一聲嚶嚀響起,顏塵躲閃不及,怔怔與那雙翦水秋瞳撞了個滿懷。
一息、兩息、三息……顏塵喉間驟然緊縮。
幾乎瞬間,他屏了呼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上一秒還沒什麼血色的臉蛋頃刻間爆紅。
“我……不是,我,我不是在看你……我想叫你來著,我……”
“你緊張什麼?”
慈溪月看著他哆哆嗦嗦一連數聲‘我’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沒忍住就笑彎了眼。
起身自然的催動靈力給他搭了一次脈,這一次,她的心可算徹底落了下來。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說話,門外的人就跟掐準了點一樣,把門拍的啪啪作響。
“開門!顏塵!你個該死的魔族,我今日絕對要把我師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