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耿靖離去的背影,原本離去的玄衣魔族卻從不遠處的樹枝上現了身。
他大袖一揮褪去身上那身玄袍和麵具,露出來的那張臉,卻是本該待在蓬萊大牢裏的雀影心。
死死凝著耿靖離去的方向,她嫌惡的呸了一口。
“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簡直惡心至極!”
她話音才落,就見一個身形佝僂的魔族出現在她身後。
那魔族麵上笑意詭異,滿麵的溝壑異常瘮人:“當初把你轉化成魔族,沒想到而今你還有這麼大的用處。”
雀影心藏在袖下的手一點點收緊,她麵上的恨意幾乎要藏不住:“那些自詡正義的修道之人,從來都是自以為是之徒。”
“虞澤做夢都不會想到,我早已趁著奪果大會那日的動蕩逃了出來,那日被抓回去的,不過是我用樹枝幻化而成的傀儡人偶!”
“他們將我的人生毀的徹底,他們憑什麼安然度日!我既得了自由!我便要他們,要整個蓬萊永無安寧之日!”
她的笑聲穿插於樹林之間,愈發的猖狂無度。
“他們不是厭惡魔族嗎?我倒要看看,他們自己成了魔又當如何!能被我的魔氣侵蝕入體,這樣的人心神能有多堅毅?”
……
“轟!”
自趕走了耿靖,一連七日都是陣雨不斷。
一聲驚雷自天邊落下,慈溪月單手支頤一張張畫著符紙,顏塵卻忽然推開她臥房的門,走了進來。
“我方才算了一卦。”
他麵色凝重,看著慈溪月半天才吐出這麼一句來。
慈溪月畫符的手一頓,隨手將筆擱在桌麵上。
下一瞬,屋外又是一道落雷。
轟然一聲,不比顏塵出事那日的雷小。
“進來說。”
慈溪月將人迎了進來,說實話,她這幾日心頭也一直隱隱不安,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鼻尖若有似無的,總能聞到一股血腥之氣,莫名熏得人眼睛發酸。
早前她還當是這竹屋附近的氣味,可等她將這竹屋裏裏外外找了個遍,卻找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而今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怕是有大事要發生。
顏塵將他卜的那一卦展給慈溪月看,是難得一見的死卦,半點生路都尋不到。
慈溪月心頭隱隱又有不安冒出來。
她盯著那卦看了許久,最終也算了一卦。
破天荒,竟是一模一樣的死卦。
同一時間,她鼻尖影影綽綽的血腥之氣似乎又加重了。
天邊悶雷滾滾。
她看著那卦象所顯的方向,腦海中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蓬萊’二字。
慈溪月再坐不住,佩戴長劍轉身就要走。
顏塵覺察出什麼,他卻並不多問,隻靜靜看了她,安撫似的開口:“別著急,我和你一起。”
慈溪月沒拒絕。
兩人帶著東西召出靈獸便朝蓬萊趕去。
靈獸隻能飛到山腳。
慈溪月還才下來,走了不過二十步,鼻尖便影影綽綽能聞到些許刺鼻的腥氣。
她皺眉看向身側的顏塵,就見他神情同樣的凝重。
離上山的路還有一段距離,這腥氣便這樣濃鬱,裏頭怕是已經血流成河。
兩人不禁加快腳步。
才走到拐角,灌木叢裏忽然撲出一道血紅的身影,死死抱住了慈溪月的腳。
“大師姐!溪月大師姐!求您救救我們,救救蓬萊!”
“耿靖他,他走火入魔,傷了師父囚了虞澤師兄,還放了魔族入山,蓬萊,蓬萊怕是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