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不論我再如何問，二人皆是閉口不言。
我內心的不安越發濃重。
看樣子，我死後這兩年，姬羽應當是又做了什麼可怕的事。
待我再次迷迷糊糊入睡，醒來時，天光已經是大亮。
那兩人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我若無其事地洗漱，然後繼續往清源山行去。
三日之後，我到達目的地。
不過幾月不見，淩星又竄高一截。
看見我，淩星眼中先是露出一絲喜悅，隨後又不冷不熱地道：“你怎麼來了？”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頭，笑吟吟道：“阿姐想你了啊！”
一邊說一邊指揮侍衛將給他帶的東西搬去他的房間。
“那些是送給阿星的同窗好友的，還有季先生的，一會兒我親自送去。”
淩星耳朵飄過一絲緋紅，故作鎮定地道：“我看見爹的來信，說你最近在學經商？”
我回頭看他，壞心眼地道：“對，待我學好了，以後家產都是我的。”
淩星白我一眼：“誰要跟你爭那些東西？”
說著又低聲嘟囔：“就你這樣子，不多留點東西傍身以後出去還不知被人嗟磨成什麼樣。”
我心中倏地一顫，有些不安陰冷的東西被祛除。
從清源山望去，遠處山巔連綿起伏，雲霧纏繞，光影在花樹間起伏。
我看了看遠處，目光又移回淩星輪廓漸分明的臉：“阿星，想做什麼便去做吧，不要有後顧之憂，我會照顧好家裏和爹娘。”
說到這裏，我又想起二十一世紀的父母，不過有大姐二哥在，爸爸媽媽應該會過得極好。
話雖如此，我卻還是有幾分悵惘。
淩星愣了愣，有些別扭，神情卻認真：“你可是淩雪兒，你不用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隻要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你。”
我有些恍惚，耳邊似乎想起另一個少年的話。
“千雪，我最喜歡你的懂事。”
那時的我還沾沾自喜，原來真正愛你的人，是不需要你懂事的啊！
我抬手輕輕一拂，眼角的水汽消失無蹤。
“阿星，你老師在哪裏？我先去拜見一下先生。”
淩星似乎是不習慣我如此懂事有禮的模樣，卻還是道：“好像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老師正在會客，你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飯。”
我點點頭，又挑眉：“要不跟阿姐下山去我住的客棧，怕你想念家裏的飯菜，我這次帶上了你最喜歡的那個廚子阿福。”
淩星立時變了臉，咬牙切齒：“這裏是苦學之地，不要搞驕奢淫逸那一套。”
我沉默，然後訥訥辯解：“爹讓帶的。”
淩星瞪我，我忙認錯：“好好好，阿姐錯了，你們平時一般吃什麼，帶我嚐嚐。”
他緩和了臉色，帶我往書院內走去。
清源山書院十分大，除了季清臣先生作為院長，還有許多其他先生和學生。
隻是收了淩星作為關門弟子後季先生自己便不再收學生。
路過一個獨立清雅的院落，淩星給我介紹：“那裏便是我老師的住所。”
我看了看門外站了一排的黑衣侍衛，眉頭一蹙，剛想說些什麼。
那院門卻突然打開，看見走出來的一身白色衣衫的人影，我渾身驀地一僵。
我沒想到我會這樣猝不及防地見到姬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