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深遲遲沒有感受到被抱緊，卻感覺到了方涵身體的僵硬，她偏頭看到了方涵繃緊的麵皮和緊抿的嘴唇。
一陣風吹來，一些混雜的氣味吸進鼻子中，木雲深忍不住皺了皺鼻子，意識到這是她自己身上的味道，她有一點心虛。
從早上送方涵出門到剛才，木雲深一直在殿內處理後院的那些人，她也覺得各種氣味交雜難聞，時間久了肯定會沾染。
木雲深是想等所有都結束後再沐浴更衣的，可誰想到竟然到了晚上還沒處理好，她在屋子裏邊被熏得久了，都快醃入味了，自然也習慣了這種味道，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沾染了一身。
最可氣的還是那個樊溪，突然間就過來投懷送抱，木雲深真的是受到了驚嚇，一聽到方涵回來，完全也沒有多想就立刻跑出去，衣服這件事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眼下方涵肯定是生氣了，木雲深根據幾次方涵生氣的點，已經能夠摸清楚具體是因為什麼了。
財神爺的占有欲還挺強的，木雲深作為信徒也非常有自覺，立刻殷勤地上去貼貼哄人，就差給上三炷香了。
“夫君，”木雲深不顧方涵的僵硬，抱著方涵，臉埋在方涵的懷中，聲音有些疲憊，“我今天好累啊。”
方涵垂下了雙手，開口依然冷漠，“是嗎，沒想到公主在府內也不清閑。”
這句話顯然是諷刺，但木雲深絲毫不慌，她鬆了些抱著方涵的力道，抬起頭看方涵的臉，“夫君今天也累了吧。”
方涵站在原地不動，依然沒有回抱木雲深，他眼中的怒意已經被盡數遮掩起來，根本看不出和平時有什麼異樣，但是整個人就是很不對勁。
仿佛周身連散發出來的氣息都是冷的。
今天他從早忙到晚，不願浪費一刻時間，就是為了盡快處理完，好早點趕回公主府，可他今天惦念了一天的人，似乎對他並不掛念。
她倒是忙得很，有的是人陪呢。
方涵也極其厭惡這樣的自己，他比誰都厭惡自己這樣。
他根本不知道，對木雲深來說，自己到底算什麼。
嚴格來說他們之間，連尋常的夫妻都算不上，他們並沒有兩心相通，也沒有互許白頭，他們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像山海一樣無可跨越。
可是方涵控製不住自己，一個人如果能控製住自己的心，這世上又哪有那麼多的癡男怨女。
見方涵不答話，木雲深又立刻貼回去，身體盡量倚靠著方涵，黏黏糊糊親親密密地說，“今日一整天，我都在想夫君，夫君可有想我？”
方涵聽到這低了下頭，對上木雲深一雙清明的眼睛，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一絲柔情蜜意。
方涵這一瞬間幾乎心冷，他歎息一樣地問：“公主這般不累嗎？”
這般委曲求全，這般費盡心機去哄騙，不累嗎？明明她有很多人的。
方涵動了動嘴唇，還想再問一句：“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