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宋書舒每天閉門創作的間隙裏悄悄溜走,紀澤宇和明家千金的手繪圖也成功交稿了,在畫紀澤宇的時候有多難以下筆,在畫女方的時候就有多麼的如有神助。

最後宋書舒為保全自己的招牌,還是交出了一份買賣雙方都滿意的答卷。

很快就來到了周末。

宋書舒洗完澡出來,頭發懶懶散散的吹到半幹,鬆鬆垮垮的散在肩頭,亞麻色的長裙被微微濡濕,勾勒出纖薄的身形。

她手裏揉捏著懷裏的玩偶尾巴,下巴墊在大玩偶的頭上,思緒放空。

餐廳已經預定好了,甚至她還和老板聯係好了包間和菜單,但紀先生還沒給她一個明確的回複。

“這是拒絕麼?”

原本就有些淩亂的頭發被她抓得更加不羈,沒有絲毫發型可言。

紀歲時先前是不肯進她的臥室的,但被她捉過去放在臥室陪她的情況多了之後也漸漸麻木,會偶爾在臥室裏待著陪她入睡。

最近宋書舒喜歡上了沉香,香座是一隻瓷做的三花貓,搭在一起竟分外和諧。

屋裏點著有安眠功效的沉香,但顯然,屋中的人並不安神。

紀歲時看著她手機上熟悉的頭像,眼皮一跳,身子一轉就要跳開。卻不妨被人從背後撈起,捏著他的爪子對手機上的頁麵指指點點。

“你說這個人現在在幹什麼呢?”

“紀先生總是好像很忙又不是很忙的樣子”

說不忙也不盡然,畢竟她每次見到他的時候總能看到他手邊擺著文件在批複。但當她在工作室的時候總是能在視線範圍內見到他的身影。

“總不能是投資方在監工吧?”

這麼想著,嘴裏就吐露出來。

聽得紀歲時一臉黑線,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她的腦洞,竟然能想到監工上麵去。

但凡你把手放開,立馬就能收到回複你信不信?

“應該不至於吧?不過紀先生也沒具體的說過他的工作,萬一他就隻負責那個工作室,那好像也說的過去?”

“喵喵喵。”

快別想了,先來擼貓。

紀歲時幹脆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脊背上,乖覺得爬好,做出一副乖巧任摸的樣子。

宋書舒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乖巧好擼的貓貓吸引走,放下那些令人頭疼的猜測,專心擼貓。

當當當。

屋裏的擺的小鍾響了三聲,紀歲時從她懷裏起身,用他那雙渾圓而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她。

“你也知道我該睡覺啦?”

“怎麼這麼乖呢?”

宋書舒揉揉他的頭,準備躺下睡覺。放個鍾表在床邊,每到該睡覺的時候就會響三聲來提醒她,這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就陷入了入睡困難的泥沼裏。

起初症狀還不重,到後來便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的嚴重,最後還是一次暈倒後被林白強製送去看心理醫生。後來她就逼著自己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條件反射。

每次鍾聲響起後就逼著自己睡,白天把自己弄到疲憊不堪,有困意也要等到了時間再睡,時間久了便也習慣下來。

紀歲時當然知道這個習慣,但這麼私人的事情是不會記錄在她的資料裏的,也因此他並不知曉她這麼做的原因。

但他懂得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為別人所知的小秘密,所以他從來沒表現出好奇。

“嗯?”以往都會乖乖出去的黑貓此刻卻在床邊默默的看著她“怎麼了?”

宋書舒從被子裏伸出手,忍不住又捏捏他的Q彈小耳朵。

紀歲時伸出爪子拍拍她散落在枕頭上的,半幹的頭發。

宋書舒有一頭茂密的頭發,但也正因為如此,每次吹頭發都累的不行,幹脆就喜歡吹到半幹,剩下的全靠隨緣。

她一開始還沒能明白他想要表達什麼,直到他用爪子挑著一縷明顯很濕的頭發放在她的臉上。

“你是想讓我吹頭發?”

宋書舒有些不可置信,這個小貓未免也過於通人性了吧。

她雖然知道有時候宋大猛表現出來的機敏和乖巧太過超出想象,但勉勉強強還能找借口欺騙一下自己。

紀歲時依舊玩著那縷頭發,在她臉上輕掃著,那點疑慮還沒在腦子裏停留多久,就被遺忘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