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0章 一千一百五十八章·“3年·他是跋涉千年的光”
【“你用這朵花的名字稱呼我吧。”她說。】
【“你叫……朝顏。”蘇明安說。】
【她怔愣地看著他，手上的花朵掉落在地。淚水想要流下又被她壓製，猶如漸起漸落的浪潮。】
【蘇明安無法理解——為什麼她會突然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他也無法理解他自己軀體裏突然蒸騰而起的痛苦。】
……
——因果的最初，到底是他先以家鄉的花朵為她起名，讓她有了這個名字。
——還是因果的終末，她還是想要這個名字“朝顏”，所以才拿起了一朵朝顏花？
……
【“你不記得了。”朝顏自言自語：“我很滑稽，是不是。”】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手段能夠徹底打亂這些——高維者疊影。
……
……
疊影的每一步行動都不在舊日之世的範疇之內，所以祂一旦出手，總能打亂排列好的因果。千年計劃本質上就是將所有“可能性”都考慮進去之後，才提出的計劃。但倘若最後疊影獲勝，舊日之世毀滅，那麼這些因果——將被全盤推翻。
“這是你的武器嗎？果然不凡。”蘇明安看了眼四周：“還有這滿目狼藉的村落，原來我當時把你帶走後，伱又偷偷回來把村子滅了。”
“他們受到了觸須怪物的影響，如果不殺會擴散汙染。”朝顏說：“再者，我身為審判天使，裁決汙染，理所應當。”
細細想來，蘇明安還能想出很多細節。那時的朝顏已經瀕臨崩潰，她等待了許多年都沒有等到他，每時每刻都在忍受折磨，她實在太希望完成使命重回海底。
在舊日之世的角度，在時間、觀測、因果，三大權柄同存的情況下，人類對時空的概念已經模糊。
在觀眾眼裏看來，《樓月國》是副本第一天發生的，《少女夢想計劃》是副本第三天發生的，但事實上，它們真正發生的時間，是第十九天至第二十天的千年橫渡。
三維的概念無法概述全局，時間已經無法用線性形容，它不是逆流，也不是網格型，也不是平鋪直敘。
這種吃同一個人過去與未來的代餐，實在聞所未聞。
“來吧。”她輕聲笑著：“按照約定，我來履約了。”
【因果之始的蘇明安】與【因果之末的蘇明安】。
在舊日之世的概念中，有可能“時間”在後，“因果”在前，也有可能“因果”在後，“時間”在前。
——這並非，常人能夠理解的時空概念。除非像諾爾那樣多智近妖的人，否則人類很難在這種情況下進行推測與思考。
【她依然維持著持刀的姿勢，足足沉默了三分鍾，才自言自語：“明明殺死你。就可以有下一次了，我……下不了手。”】
在高維視角下，人類對於時間與因果的理解會出現極大偏差。
——這就是在詮釋，為什麼不能將“時間”與“因果”劃等號。
原來世界遊戲是一個巨大的代餐。
這裏拚一塊，那裏拚一塊，逐步形成一條完整的時間因果鏈。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所以，她的眼神才會夾雜著希望與絕望，期望當時的蘇明安可以承接情感，又絕望地發現不行。
不，這應該不能算是“過去與未來”這種簡單的時間劃分。
朝顏回望著蘇明安。
——“時間”本質上是拚接出來的布丁。
——她殺死他，承接他身上的情感，她回到海底沉睡，等他更換軀體，才有下一次的承接。
以此類推，副本第一天蘇明安見到了朝顏，這件事在時間線上，實際上還沒有發生，應該是在第二十天才發生。但這件事的因果在神靈的觀測中，已然成立。隻不過在神靈認為，蘇明安會在祂身邊安穩待過二十天，“蘇明安”的角色那時應當是由“舊神”代替的，應當是“舊神”去見朝顏——這也恰恰是夢巡遊戲“本土化微調”功能的體現。
那柄晶瑩剔透的飛劍亮起，指向蘇明安。
原來如此。
這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蘇文笙死亡”的事實，在蘇明安利用時間權柄敲定千年後一切的一刹那，才成立。也就是說“蘇文笙死亡”的時間是第十三天。但“蘇文笙死亡”的因果，確實是在副本開始之前就成立的，否則蘇明安無法進入第十世界。當蘇明安成功進入第十世界，就說明這件事必定會發生，在一萬條可能性中，有且不低於一條可能性中，蘇文笙一定會死去，得以召喚來蘇明安，使得因果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