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安剛走出一裏地,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視線,不是因為感動、也不是因為傷感,而是第一次騎了這麼長時間的馬,把他大腿內側給磨破了。鑽心的疼痛逼得張平安學著蒙古人,架起羅圈腿,這樣讓他感覺好了一點。
布日古德家就像一個小村莊,不規則地分布著參差不齊的房舍。如張平安所料,布日古德家所有的狗都沒叫,最先迎接他的是他養了一年多的“大黑”。“大黑”不知道它的夥伴“大黃”被女真韃子給宰了。“大黑”搖著尾巴撲向張平安,還沒來得及吼叫著朗誦歡迎詞,就被張平安一拳打在耳根處。“大黑”麵對張平安的淫威,就像魯得銀被張平安下了禁口令一樣,連嗚嗚聲都不敢發出。
張平安來到東頭的王鐵匠家,輕聲低敲了敲門,沒動靜?使勁又敲了敲,屋內傳出中氣十足的男低音:“誰啊?”“王叔,是我,平安!”
“平安?你怎麼回來了?出事了?你等等!”很快一個粗壯高大的漢子站在張平安麵前左右看了看,一把把張平安拽了進去,“平安,怎麼回事?”
“王叔,黑叔死了!”王二木大驚:“這才幾天,就出這麼大的事!是碰見狼群?”因為這裏是蒙古科爾沁部的地盤,女真韃子和蒙古科爾沁部好的要穿一條褲子。布日古德在這一帶,沒人敢惹。
“不是狼群,是這麼回事……”,張平安把大致的情況講了一遍。王二木滿眼驚詫地看著張平安。“平安啊!今天布日古德和裘五深都去西麵烏日木圖家,估計三天後回來。家裏看門的就剩下裘五深的綠毛龜,我讓你嬸,明天給你們準備點吃的,趕緊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千萬別往南走,最近南麵查的很嚴!還是在這兒附近躲一躲,我們也好給你送吃的。”
屋裏沒有點燈,銀色的月光隱射出王劉氏默聲抱起孩子的身影,張平安知道王劉氏也起來了:“謝了!王叔,王嬸。我已經想好跑的地方了,這次來,主要是讓王叔、李叔幫我做幾樣東西。對了,平時布日古德出去,都是裘五深看家,怎麼這次把他也帶走了?”
“你還記得和魯得銀一起來的小阿哈嗎?”
張平安點了的頭。“裘五深把唯一的女孩子給禍害了!平安你是知道的,布日古德受傷後不能人道,女真韃子送來得小女孩阿哈主要是伺候布日古德日常起居,你們走後裘五深當晚把布日古德灌醉,就把小女孩給禍害了。還有一個和魯得銀同來叫古新的小男孩去救人,被把門的綠毛龜打得半死。第二天布日古德酒醒後,把裘五深和綠帽龜各揍了二十鞭子,你知道布日古德家不養廢人,布日古德覺得小女孩和古新都廢了,布日古德看他們都沒用了,叫你李叔在他回來前把他們丟在東北方的狼窩,你李叔不答應,還被打了三鞭子。後來還是綠毛龜家的呂陳氏應了。準備明天去丟!亂世啊!明人命賤啊!平安你要是能…..?”
“放心把王叔,這事交給我吧,其他的幾個丟不丟啊,我順道也給撿了。”
張平安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啊!盡是沒用的,光我有同情心,可我也得保命啊!”
“平安啊!你這次回來怎麼跟以前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王叔!”
“我也不太清楚!說吧!要我做什麼東西?”
“想讓你幫我做幾個弩機,讓李叔幫我做幾個弩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