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後命微臣來請皇上,朝中有要事稟報!”
楚天闊的眼睛一刻都不曾離開那副畫,像是沒聽到鄭環的話,自顧自開口問鄭環。
“鄭環,你說,她當時畫這幅畫的時候在想什麼?她那樣恨我,太子府中那樣地獄般的三年,她卻還是畫進畫裏不想忘記,她是不是一直在等著我找到她?她一直都想給我機會!”
“皇上,蘇娘娘她,不會想看到皇上為了她這般痛苦的,天意弄人,請皇上看開吧!”
楚天闊木訥的搖了搖頭,像是在回想著什麼。
“我知道她和沉兒都死了,死了便是死了,再無什麼來世!我隻是後悔,若知道與她和沉兒的時間那麼少,我應該早些找到她,應該早些把那些話告訴她,若早知今日,我就不該把她留在這宮中!是我,終是我又害了她!”
“皇上!”鄭環跪倒求楚天闊“請皇上為江山社稷暫且放下心中傷痛吧,太後已為您哭壞了眼睛,微臣懇請皇上不要再這般放不下了,蘇娘娘和小皇子已經去了,可您的母後還在,這江山還在啊!這些時日朝中早有微辭,微臣懇請皇上保全大局!”
楚天闊揮袖狠狠的把手中酒壺摔在地上。
“若是連心中最愛都要失去,我還要這江山社稷何用?到頭來,這江山是誰的江山?我又能剩的下什麼?踩著血爬的這樣高,誰又知道這萬人之上的代價?”
楚天闊忘不了!蘇淺雪和孩子已經被刀刻在了他的心上。
楚天闊知道那場大火絕非偶然,就算無意失了火,落梅閣中的下人們怎麼會睡的那樣死,直到火勢那樣大都不曾逃出來?芙蓉台燒死的寧貴人並無家世背景又不曾得他寵愛,怎麼會有人害她在她宮裏放火?那場火,根本就是衝著蘇淺雪與蘇暮沉去的。
是誰要害他妻兒?
楚天闊絞盡腦汁,執拗著像一個瘋子!他隻想給他的妻兒報仇,若不是身在皇位係著一國百姓,他寧願報了仇就去陰曹地府與蘇淺雪與孩子團聚,也好過他在這人世孤零零的忍受痛苦的折磨。
自那以後,楚天闊雖活著,心卻早已死了,行屍走肉般,猶如一個病入膏肓的人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流年不利,一年大旱下來,入了冬,楚國內一場瘟疫像是洪水猛獸般來的迅猛,在整個楚國境內迅速蔓延著,從鄉野民間到繁華都城,最後連北陽城中都有染上這場時疫的,皇宮內太醫院的太醫們不分日夜的研製者醫製時疫的藥方,甚至連民間偏方都試著采用,卻還是未能控製住這場時疫的蔓延。
城中每日都有大批的屍體被推到城外荒地中,城中一時人心惶惶。
楚天闊竟也染上了時疫!辰太後知曉後趕緊急召鄭環。
“闊兒怎麼會也染上這要命的病?本宮不是萬般叮囑要你保護好皇上嗎?”
“太後贖罪,皇上執意去城中巡視疫情,微臣該死未能攔住皇上才讓……”
“罷了!”辰太後歎了口氣擺擺手“這大概是我闊兒的命數!皇上染疾之事萬不能傳出去!如今朝中時局動蕩不安,為保完全必須要做打算了,鄭環,本宮把軍符交與你,你速出城調兵來鎮守北陽,宮中也要加派人馬。”
“微臣領命。”
辰太後把鄭環從地上扶起。
“鄭環,你自闊兒十幾歲第一次上戰場便跟在他身邊,他待你比他的手足都還要親近幾分,你們雖為君臣但也有著兄弟一樣的情分!如今楚國的安危就交付在你手上了!”
“微臣不敢!請太後安心,臣就是拚了性命,也定護的皇上周全!”
“好!本宮知你忠心!你去吧。”
“微臣告退。”
命鄭環調了兵進城,辰太後的心踏實了一點兒,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注意著朝中動向,隻盼著楚天闊的病能有些起色,可為首的幾個太醫對這場時疫都束手無策,楚天闊漸漸藥石不進,整個人發熱漸漸的開始陷入昏迷之中。
辰太後站在楚天闊身旁看著他這般樣子忍不住流淚。
“是天要亡我闊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