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個侍女是誰!陌香你還記得嗎。”不出秦陌香所料,正在躊躇著的皇睿哲聞言猛地一抬頭看向她,急忙地追問那一個作為幫凶的侍女的下落,這之中不僅包含著想要知道真相的急切還有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納蘭蓉做這殘忍的事的急切。
秦陌香思索了一會兒,有些遲疑的道:“恩……那一名侍女的名字好像是叫做梅紅。”
“快讓那個叫做梅紅的侍女上來!”皇睿哲危險地眯了眯眼,沉聲地開口命令道。
一名侍女被押著帶到了眾人所在的廳堂,她微微低著頭,身體有些發抖,張了張口好像想說什麼,但是迫於皇睿哲身上危險的氣息不敢開口說哪怕一個音節。
“快說,那一日是誰讓你去買那能夠墮胎的香粉?”皇睿哲隻是草草地打量了那名侍女一眼,開口詢問道。
“稟、稟告王爺,那一天是……是納蘭蓉小姐讓我去城裏某一間不是很出名的藥店買回來的,當時奴婢還奇怪著呢,為什麼貴為公主的納蘭蓉小姐會命令奴婢去那種不知名的小藥鋪買藥,沒想到原來是……”
其實在秦陌香故作遲疑著報出侍女的名字的時候,納蘭蓉已經早有不好的預感,最後出來看到走出來的居然是梅紅這個平日裏看著頗為溫順的侍女時她還是感到很驚訝,不過這個丫鬟隻是她身邊一個打雜的,和她其實根本就不熟悉,別說是貼身侍女了,她連常侍侍女都算不上。
電光火石之間,納蘭蓉明白了她的用意,這個梅紅恐怕就是秦陌香特地收買回來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吧,甚至還準備好了真實度頗高的台詞讓她背下好陷害自己。
但是其實隻要仔細一想就會發現那一番說辭的漏洞非常明顯,譬如身為丫鬟的梅紅對於自己的稱呼,譬如那過於詳細反而顯得虛假的敘述,譬如那奇怪的心理活動……
納蘭蓉把目光放到皇睿哲身上,希望從他那裏也看到和自己一樣的對於這番虛假說辭的不屑一顧。
但是她沒有看到,隻見皇睿哲沉吟了片刻,重新上下打量了那個侍女幾眼,偏頭向站在一邊的侍衛開口命令道,“那個賣藥的商人呢?把他宣進來,讓這叫梅紅的侍女和他一起兩個當麵對質,驗證看看到底是誰說了謊。”
“是。”侍衛麵無表情地躬了躬身行禮表示知道命令後快速地向屋外走去,大廳之中頓時又歸於寂靜,這種感覺讓站在旁邊的納蘭蓉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浸泡在由西域那邊進攻的名為咖啡的液體之中,比黃連更加苦澀,就好像苦澀麻痹了味蕾一樣,它將納蘭蓉悲傷的內心徹底麻痹。
納蘭蓉沒想到這麼樣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也能夠將本應該全心全意信任著自己的皇睿哲欺瞞,更沒想到秦陌香單單憑著單薄的語言就能夠瞞天過海。都說這一位將軍府家的小姐擅長蠱惑人心,納蘭蓉今日一見,隻覺得果然不同凡響。
納蘭蓉甚至不需要去怎麼思考也能夠知道,那一個藥店的商人必定是早就和秦陌香還有那個叫做梅紅的侍女串通好台詞,就算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在這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恐怕她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頗具富態的商人顫顫巍巍地被侍衛帶到了大廳,見皇睿哲的視線落到他的身上,對方還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他就直接撲通一聲地跪倒在地板上不斷地叩頭跪拜,口中用悲哀的聲音念念有詞地說著無外乎是“求王爺饒命”之類的求饒話語。
“好了好了,你先站起來吧,爺有一些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見到商人這副窩囊的樣子,皇睿哲微微皺了皺眉,擺了擺手,用眼神示意站在商人旁邊的侍衛將他拉起來好好地說人類能夠聽懂的正常的話。
“那一天可是這一位侍女前去你的藥店裏麵買下那種有墮胎功效的熏香粉?”
“啊……確實是這一位侍女。”商人湊近看了看梅紅的臉,故意發出驚訝的叫聲,然後給出早就已經串通好的台詞。
“哼。”皇睿哲隻覺得心裏五味雜陳,沒想到看起來乖巧的納蘭蓉竟然會做出這一種事情,這令他感覺到非常地寒心,現在商人和侍女的證詞都對上了,這樣的結果自然不會讓他心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