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風,燥熱中帶著潮濕。
某個夜總會的垃圾桶旁,散發著腐臭的味道,就像是祝月沅的人生,掙紮在下水溝裏,早已沾染了滿身的腥臭。
祝月沅就這樣吐了又進去喝,喝完又出來吐。
因為,她不能讓自己倒下。
祝家公司破產,負債累累,銀行卡賬戶資金凍結,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已經抵押了出去。
而她的母親被查出了白血病,而骨髓移植需要高額的費用。
所以,隻要有錢,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從來到夜總會,穿上清涼暴露的服裝,陪那些男人喝酒賠笑的時候,祝月沅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曾經的那個驕傲清高的祝家大小姐了。
祝月沅吐完以後,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夜空,漆黑一片,看不到一顆星星。
她突然想起了謝晉書。
那個她今生摯愛的男人。
他們也曾度過了無數甜蜜幸福的日子,也會牽著手,在郊外搭一頂帳篷,看漫天的繁星,那時候,她早已認定今生她隻會是他的新娘。
可是,就在要踏入婚禮殿堂的一個月以前,她卻先放了手。
她心髒流著血,咬著牙,強忍著痛苦,一臉冷漠地跟他說,“我們分手吧。”
可是沒有人知道,她的指甲陷進肉裏,鑽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罷了,垃圾堆裏散發出陣陣的惡臭,時不時地往祝月沅的鼻子裏鑽。
祝月沅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她更不知道的是,這一幕全都被樓上的一個身影盡收眼底。
那是一個男人挺拔的身影,身著白色襯衣,黑色長褲,西裝外套被隨意地搭在胳膊上,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性感的喉結,引人浮想聯翩。
可是,男人身上散發的寒意讓人不敢靠近。
有不怕死的女人像是蛇一樣纏到男人的身上,可是下一秒,就聽到了男人冰冷如到的聲音,“滾開!”
接連幾次,就徹底沒人敢再接近了。
而男人始終都盯著樓下垃圾桶旁的祝月沅,漆黑的眸子如深潭,讓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緒。
樓下,祝月沅清醒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氣,把將將蓋住臀部的超短裙往下拽了拽,然後踩著恨天高,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往夜總會裏走去。
先上樓去了一趟衛生間,漱了漱口,然後補了個妝,拿出香水噴了一下,將身上的異味驅散,才往外走去。
看是剛剛走出去,就被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攔住了去路,腳下是擦得鋥亮的黑皮鞋。
祝月沅心裏想著來到這裏的男人,表麵上衣冠楚楚,可是調戲女人們喝酒的時候卻一個比一個玩的歡,哪個不是衣冠禽獸。
她抬起頭,臉上勾起一抹媚笑,正準備客氣地請眼前的那人讓路,可是一抬眸,所有的話都咽回到了肚子裏,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
是謝晉書。
上天是不是聽到了她剛才的思念,所以下一秒,就讓他碰到了。
可是為什麼,卻要在她如此狼狽的時候。
已經三年了,謝晉書似乎沒什麼變化,但又似乎變了很多。
變得成熟了,也變得更有魅力,不想三年前衣著樸素,現在渾身上下尋常人買不起的奢侈品品牌。
她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窮小子,搖身一變,變成了渾身鍍金的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