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市發生的事情，你都聽說了？”
“秦忠嶽被殺，動手的人是秦家的上門女婿。”
“不管怎麼說，秦忠嶽都是你大哥，你確定不過問？”
某處略顯昏暗的房間中，嘶啞的聲音悠然響起。
臨近傍晚，天色昏黑，房間裏隻有牆角的幾處蠟燭散發著悠悠亮光。
隨著對方的詢問，站在窗邊的秦忠禮輕聲笑了笑。
“怎麼過問？”
“如果真要算起來，我應該先找你問責吧？”
摩挲著手中的把件，秦忠禮臉上看不到半點表情：“你告訴我說，已經派了人過去，然後呢？”
“林寒大鬧秦家老宅，最後還殺了我大哥，這個責任，本該由你承擔。”
麵對秦忠禮的質問，牆角處的人影隨之沉默。
“而且，我跟老大說過，那是我最後一次回去，之後將不再過問秦家的事情，是他沒有聽進去。”
輕輕握了握那塊羊脂白玉的手把件，秦忠禮回頭看向牆角。
“說起來，我有個疑惑。”
“擄走秦雪妍的那個人嗎？”
黑影桀桀一笑，語氣裏透著幾分灑脫：“我跟他並不熟悉，隻能勉強算是合作夥伴。”
“哦？合作夥伴？”
秦忠禮猛然握拳，青筋畢露。
“好吧好吧。”
察覺到秦忠禮語氣中的異樣，黑影隻得改口道：“的確是我的人，不過我隻是幫他指明了一條道路，怎麼做是他自己的選擇，和我沒有關係。”
秦忠禮沉默，雙眸在燭光的映襯下，閃爍著晶瑩的光。
良久，黑影再度開口道：“五十億，不能再多了。”
“一百億，再加上一條航道。”
秦忠禮冷聲開口，語氣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冷漠。
就像是非洲大草原上饑不擇食的……鬣狗。
“航道？”
黑影的身子往前傾了傾，語氣裏透著疑惑。
片刻後，黑影突然笑了起來，笑了足足半分鍾，大有笑得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秦忠禮啊秦忠禮，還真是不能小看你。”
“這麼早就給她準備通向國外的渠道，如果不是碰巧知道一些底細，我甚至會以為那個叫秦雪妍的女孩兒是你女兒。”
“廢話少說。”
秦忠禮語氣驟冷：“同意嗎？”
“同意同意，當然同意。”
黑影擺了擺手，出現在燭光下的是一隻幹瘦的手掌，皮膚緊貼在骨頭上，就像是幹屍。
“堂堂秦忠禮親自開口，我怎麼能不同意呢？”
“另外，我還想跟你打個賭。”
聽聞對方給出肯定答複，秦忠禮的臉色這才好轉些許：“賭什麼？”
“你秦家的那個女婿似乎已經找上他了，如果林寒能解決掉那人，我再免費送你一條航道。”
“如果解決不了……航道依舊送給你。”
黑影可以停頓了一下，語氣中透著幾分諄諄善誘的味道：“隻不過，我要見見你那個侄女，麵對麵的那種。”
“呼！”
房間裏驟然掀起一陣刺骨寒風。
秦忠禮冷眸看著黑影，手中的羊脂白玉仿佛裂開一道細縫。
見狀，黑影往陰影處縮了縮：“別生氣別生氣，我隻是和她見上一麵而已。”
“連親兄弟都可以放棄的你，應該會答應這個賭約吧？”
“那可是一條航道，你比我更清楚它的價值。”
寒風依舊，仿佛有一隻吸血的鐮鼬在屋頂盤旋。
不知過去多久，秦忠禮冷冷應聲：“好。”
“不愧是你。”
伴隨著難聽的笑聲，黑影毫不吝嗇的鼓掌道：“我果真沒看錯，哈哈哈……”
秦忠禮回過頭，對於黑影的笑聲置若未聞。
冷風散去，他手中那塊手把件完好如初，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林寒自然不知道，他的行動已經被外人得知，而且對方甚至將這場行動的結果當成了一場賭約。
此時的林寒，臉上戴了副墨鏡，勉強遮擋住那副燦若赤金的雙目。
自古以來，大江大河都不是潔淨之地。
拋屍入江、失足溺死、船隻失事，但凡是數得上號的河流，大都藏匿著無數孤魂野鬼。
當然，有沒有鬼怪這種東西暫且無法定論。
但江河之上氣運斑駁，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是一處臨江的村莊，村子裏的所有人都被清理出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