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也是渾身皮子都緊了緊,小心翼翼地暗中傳音道:“這不是我們之前帝神穀中碰上的那人嗎?九天人稱老六天尊。”
裴夕禾搖了搖頭,唇角一勾:“我們先暗中看看戲?”
剛吸納祖巫法旨,其中記載的浩瀚信息叫她對巫族的了解更上層樓,這韓芝身負兩族血脈,又是代權者,若不出先前所料,那她就絕不會簡單。
果真,那恐怖大劍將血絲盡數撕裂開去,巨大的境界壓製叫其根本無法順利逃脫。
聽聞一聲淒厲慘叫,隱隱約約的韓芝魂體竟然從劍下逃生,神情煞是猙獰。
“你不給我活路,那我死也要扒你一層皮。”
那魂魄本就虛幻,驟而化作血紅,炸開化成一個個奇詭符文,朝著弦少白射去。
“嫁接?”
裴夕禾暗中嘖了一聲,赫連九城抬頭四顧心茫然,她便傳音解釋道。
“巫族有秘術喚作‘巫祭’,族長可以此術操控全族人。乃是凶煞之術,想必這女子便已經遭到此術的侵蝕。但她也身負巫族傳承,其中一門‘巫嫁’可臨死前將這凶術嫁接旁人。”
“如今弦少白這做慣了黃雀,卻也要試一試唄旁人反噬的滋味。”
巫術詭奇,那符文朝弦少白落來,他眼中卻隻見女子曼妙的舞姿,似祭祀天地,禱告神明。
一刹的分神,就已足夠。
那符文衝入絳宮,纏繞其元神。而此刻一縷金光掠來,滾滾烈焰將那殘魂盡數燒卻,焚滅幹淨。
裴夕禾滿意地看向自己指上的白戒,這終究是死物,三神所製又帶了些匆忙,機械記錄下隻要參與者便可分得功績。
她補了個並不必要的刀,便得功績,同白撿似的。
裴夕禾露出了身形,笑眯眯地看向麵色突變,竭力抵抗巫祭術侵蝕的弦少白。
“真是好久不見啊。”
果然這黃雀的舒暢,誰當誰知道。
弦少白流曆九天,散修起家,不曾歸入任何一方勢力,往日撿便宜而致的種種壞名全不在意。
那巫祭由巫無塵集全族之力施加,他抵擋也極吃力,被沾染的元神宛如受刀割之刑,麵容上冷汗布滿額頭,卻笑對裴夕禾。
“是啊,好久不見。”
冰夷之力在其體內流淌,封住靈感痛覺,那巫術依舊痛入神魂。
如今赤溟當前,九天天尊當合力對外,裴夕禾這時候清賬恐被口誅筆伐,她撿了便宜,當年之怨如今想來也不算什麼。
修行世界本就殘酷,你爭我鬥,謀取仙機。弦少白又非宗門出身,不需顧及什麼彼此權衡,境高者權重,這是在他的認知當中不變的真理。
裴夕禾看了眼韓芝隕滅所在,負手淩站虛空,墨發飛揚,弦少白眯眼瞧她,但也沒看出什麼究竟。
心頭雖惱怒自己功績被分,但也知曉該速速壓製巫祭術,再行打算。而發覺裴夕禾似乎並無動手打算,弦少白便縱身離去。
裴夕禾見狀,右手指尖幽光爍爍,自那韓芝隕滅之底抽出幾縷殘魂氣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