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本就無親情,靠著一個長安十六衛的大將軍,如何擋得住,虎狼一般的鎮北軍呢?
若是陛下立了李渾圓為太子,那麼必然是禍起蕭牆。
李漁繼續勸道:“王叔,您就不再考慮一下嗎?”
李沛言說道:“什麼,你說湯圓要吃甜的?怎麼能吃甜的呢?必須得吃鹹湯圓才對。”
李漁站在宮門外,聽著這位唐國親王,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無奈說道:“大勢已去,無力回天矣!”
她為渾圓籌謀了數十年的皇位,最終還是與渾圓,失之交臂了。
那位書院的十三先生寧缺,果真要等著,鎮北大將軍夏侯老死在家中嗎?
新皇倒也不至於,將她們二人斬殺,可離開長安,前往封地,已然是奢望了。
即便是新皇同意她們前往封底,可是急於向心慌,表忠心的臣子呢?
皇帝位子下麵,是無數的皚皚白骨!
在這漫天風雪中,這位已經快要年過半百的唐國四公主,想到了當年,從荒原逃出時,想到了在那荒漠戈壁上,遇到的那位道門真修!
明明是她先遇到的陳玄,為何到最後,卻是書癡搶了先!
在兩位侍女的攙扶下,這位唐國的四公主離開了這座皇宮,自她那位父皇,駕崩的那一刻起,著一座皇宮,便不再是她的家。
那些昔日,向她示好的官員,如今卻是在躲避著公主府,生怕同公主府,沾染上絲毫的關係。
人走茶涼,不外乎,如是啊!
而長安城內,更是一片縞素,三輔之地的良家子家中,亦是一片縞素。
雖然帝國偏遠的郡縣,對於這位唐國的武皇帝陛下,或許沒有幾分敬愛。
但是生活在天子腳下的三輔良家子,卻是真切的享受到了,這位大唐武皇帝的好。
這也是為何,在叛軍四起的十餘年間,帝國仍舊能夠維持下來的緣故。
哪怕是叛軍中,最為勢力雄厚的衝天大將軍一部,如今也被牢牢的擋在了潼關之外!
——
人世間的皇帝駕崩,這意味著一個龐大的帝國,發生了新舊交替之事。
這位近乎於一統了整個人世間的大唐武皇帝,走完了其波瀾壯闊的一生。
其是非功過,自然有後人評述!
在那一輪明月之上,夫子看著看向了那座,由他親手建造的雄城‘長安,’神色滿是失落的說道:“仲易,是最像唐國先祖的君王,可惜的是最終,還是走了唐國先祖的老路。”
“慢慢啊!”
“你去人世間走一趟,替我鬆一鬆,這位大唐的武皇帝!”
一如在過去的千年歲月中,他送走其他的唐國君主,他已經送走了,六十餘位唐國的君主了。
李慢慢微微點頭後,說道:“老師,我這就去!”
伴隨著一道幽藍色的華光依山而過,李慢慢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那一輪明月之上,去往了那許久不曾去過的人世間。
餘簾皺著眉頭,說道:“老師,唐皇死,而地分!”
“這是天界共同定下的大勢,您老人家讓大師兄下去,豈不是助長了,唐國君臣的威風?”
“那些尚在人世間的修行者,麵對大師兄,又有哪一個敢於,進犯唐國三輔要地呢?”
唐國覆滅與否,跟她的關係本就不大,但對於整個天界、陰司的諸多,修行者而言。
讓唐國盡快的覆滅,讓人世間迎來新的秩序,儼然成為共識。
因為那位道門真修,能夠以一人之力,而橫壓天界、陰司的陳玄,不見到人世間,迎來新的秩序,便不會離去。
沒有人想著,在自己的頭頂,放上一位這樣的存在!
夫子淡然一笑,輕哼道:“慢慢去人世間,隻是為了送那位,大唐武皇帝最後一程。”
“書院既然已經離開了人世間,那麼我便不會再去,管人世間的那些俗事。”
“那位道門真修,也不見得會,任由我插手,人世間的俗事。”
從登天的那一刻起,從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的那一刻起,他便隻是無矩,而不是半個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