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奇了怪了。

他明明和這小子壓根不認識,卻打心眼裏不自覺的親近。

要是以前,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進別人家門。

但楚微塵不是這樣想的。

喬鈺回來的時候,臉黢黑,爪子全是泥,衣服上還沾著野草,同樣,宋瑜也好不到哪裏去,但見到他,還是禮貌得體的上前,主動伸出手。

“你好,我姓宋。”

楚微塵白玉一般冰萃的眸子掃了他一眼。

宋瑜心裏咯噔一聲,仿佛被什麼給蟄了一下。

“大師兄,這是我新交的朋友,你多燒幾個菜。”

喬鈺把鞋蹬老遠,又想起什麼,規規矩矩想撿起來擺好,卻發現楚微塵已經蹲下身,把沾了泥巴的鞋仔細擺好,這才對著宋瑜開口。

“坐。”言簡意賅。

宋瑜坐在沙發上一臉不自在,捅了捅喬鈺:“這是你哥?”

好凶!

楚微塵氣質高華如山巔雲,清疏曠遠,本就不是平易近人的性子。

“大師兄就是這樣的性子,他挺好的。”

比如現在。

小幾上,水果,茶點,小盤吃食,一應俱全,待客之道禮數周全。

“我不是說這個,我還有點事兒,我先溜了。”

宋瑜剛剛準備抬腿,卻瞄見客廳牆上掛著的一幅字。

就喜歡鑽研書畫的宋二少心頭一震,不顧儀態走了過去。

“這……這是黃老的砥柱銘!”

不!不是!

這幅畫他記得,拍賣了四億,真跡早就被買走了,那人他還認識,就是石懷先老前輩,前幾日他還見過。

他雖有辛窺見過真跡,但乍然一看,卻實實被晃了神。

像!

太像了!

大氣遒勁,行筆之間凝結有力,如蒼龍在野!

這也就罷了。

這幅畫之所以貴,那是因為其筆法早就斷絕,僅有黃老一人得其一脈真傳!

數年來,也不是沒人想過臨摹。

但這筆法又啟是旁人能隨意臨摹的。

此筆法傳授來自“心悟”,以周越為師,悟出了用筆之道,其中還有‘錐畫沙’‘屋漏痕’‘折釵股’‘印印泥’諸多筆法相結合,堪稱一絕!

怎麼可能有人臨摹的出來!

他迅速掃到落款,想要看清到底是哪位大家的傳世之作。

但是,當看到落款的小字,一下子愣住。

胤禛!

是胤禛老前輩!

這就是石懷先老前輩口中的《天下鴻昌圖》作者!

這幅畫,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