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村窮。
很窮。
常年大旱，顆粒無收。
可今年來了施工隊，說興修水利，沿山開渠，引水上山。
這是大好事。
怕人不夠，村民主動幫忙，可不想工程有問題，造成山土崩塌，埋了人。
本以為可以妥善解決，卻不想遇到一幫地痞無賴，把項目施工一切責任推到他們身上。
村長沒辦法，把他急急叫回村，讓他交涉，可對方蠻橫無理，直接把村民打了。
他也是因為這個，傷了腿，再也沒辦法站起來。
“都過去了。”他說：“你放心，你的腿，定是能治好的。”
他又道：“我去給你拿水，你等著我。”
留下這一句。
他便推動輪椅，轉過身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院門被一股大力，砰的一聲踹開。
柴小川臉色一變。
把門急急給掩上。
喬鈺耳朵動了動，聽到外麵一聲吼。
“就你一個死瘸子？”
粗獷的嗓音像磨了砂礫，震耳欲聾的響在院子裏。
聽腳步聲，怕有十幾二十個之多。
“我說過，認責書我們不會簽。”少年嗓音如冰峭山巒裏的一縷風。
“你一個死瘸子，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信不信老子把你手也給廢了？”
“誰敢！”
尖銳的大嗓門從廚房傳出來。
王翠娥手持菜刀，破口大罵。
“誰敢動我兒子，信不信老娘砍死你們！”
“臭娘們，就你他媽的事多。”
來人唾了一口唾沫。
“哥幾個今天過來，就把話放在這裏，你們要是不把字簽了，就別怪兄弟幾個不客氣。”
“我呸，你們把我兒子打成這樣，老娘憑什麼簽！”
“我們就打了怎麼樣？你想告我們就去告，別他媽的說這些廢話。”
來人掏出一疊文件。
“這東西，你們村的人可都簽了，別讓兄弟幾個難做，你們說是吧。”
“我們不簽！”
柴小川看了一眼文件。
那是一份工程項目認責書。
確定是因為村民原因導致施工項目坍塌。
這是天大的荒唐！
“你們來村裏鬧事，逼村民簽文件，我會向相關部門投訴，等待裁決，這認責書，你休想！”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弟一腳把輪椅踹翻，少年瞬間倒在地上。
“你個死瘸子，嘴硬是吧，上次看來揍的不夠狠，這次老子就把你揍服了！”
“住手！”王翠娥拿刀就要砍，她雙眼通紅，發了狠勁，但剛走一步，就被一幫人推倒在地上。
刀刃掉在地上，幾個穿著西裝的大漢死死跺在她身上。
“臭娘們，跟老子橫，也不看看你牛爺是誰。”
“娘！”
少年眼中有片刻的慌亂。
他死死咬牙，拚命爬起來，卻被一腳踹在肚子上。
“還有你，死瘸子，嘴硬是吧，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他媽的嘴硬，還是老子拳頭硬！”
“兄弟們，給我上。”
一群人蜂擁而上。
少年抱住頭，閉眼的一瞬間，卻聽到木門的響動。
哢嚓作響的木噪聲後，一個虛虛弱弱的嗓音傳了過來。
“有話好好說，幹嘛要打人？”
柴小川：“.”
眾人：“.”
大夥人回頭一看。
見少年跛著腿，扶在門框上，瘦不拉幾的，一股子死樣。
媽的。
又來一個瘸子？
還有還有。
今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