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這是看診大夫,今兒免費看診,不收診費,一會兒得閑我把我娘也帶來看看,聽說是出自名師,想來醫術是不差的,反正也不收銀錢。”夥計按照柳青草的吩咐,跟這個男人敘述了一遍,也確實,他娘身體不好。

男人一一聽,眼睛一亮,扛著米袋就跑了。

夥計一愣,看著跑遠的背影,又看了看門外的三個小弟小妹,轉身回了鋪裏。

站在街上觀望的人不少,敢坐上凳子的人卻不多。

這時候的百姓雖然封建迷信,但對於有病看大夫這事兒完全不覺晦氣,畢竟這時候的大夫可不是一般人,可若是讓他們沒病沒災的看病,那他們可就不大樂意了。

“我去看看。”一跛腳男人站在一旁觀察許久,最終一跛一跛的走上前,坐在齊三山麵前的凳子上。

他坐上去,不過是見那三個小大夫氣定神閑,看起來像是很有本事的人,反正他這一身的毛病,就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吧!

齊三山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左手放到脈枕上。”

男人抬手照做,麵卻如死灰。

齊三山伸出手,將手指搭在他的脈上,久久,他才收回手來,望著對麵麵色蒼白的男人,語氣平淡如水,“氣血淤滯,導致一側小腿和腳部發麻無力,時間一長,整個人都不得勁。”

跛腳男人看著對麵的人,目光如炬,重重點頭激動開口,“是,是這樣,大夫,我這可有法子?”

他這腿,看了很多人,都說是崴腳造成的,可隻有他知道,他從未崴腳。

今日,終於遇到一個大夫不再說他是崴腳造成的疼痛,就衝這一點,這大夫是有真本事的。

齊三山點點頭沒有開口,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寫完後,等墨幹透,齊三山就將寫好的藥方拿給男人。

“按這個上麵的寫的,抓三副藥吃了便有所緩解,三副藥後你再來,我給你調調方子吃幾副就差不多了。”

“是,是,多謝大夫,多謝大夫。”跛腳男人拿著藥方,感激的朝齊三山道謝。

“去吧。”齊三山不善言辭,對這種場麵十分抗拒,他擺擺手,麵無表情的將人打發。

旁邊站著看熱鬧的人,望著跛腳男人的背影,直到男人背影消失,才收回神來。

“看他那樣子,這三個小大夫不是做樣子給咱們看的,我也去找他們看看去。”說著,男人二拔腿而上,在眾人沒反應過來之際,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大夫,您幫我也看看,我這是怎麼個事。”

“大哥,先把手放上來,我需要先給你把脈才能下定論。”江小白眯著眼,仔細的感受著他的脈象。

“大哥,你最近是不是想睡瞌睡,卻老是睡不著,還渾身乏力,火氣大?”

“正是,正是,大夫我這可咋整?”男人二著急詢問。

江小白一邊寫藥方,一遍安慰,“別急,隻是氣虛,這不是什麼難症,吃兩副藥就能好。”

江小白抬頭看了一眼男人二,叮囑道,“更重要的,還是要注意休息,不能太過勞累。”

“這,這可不行,一家人可都靠著我咧。”男人想也不想就擺手拒絕。

江小白無奈,勸說起來,“大哥,正是因為這樣,才要注意休息,你若不注意,傷著了誰來養家啊。”

“倒也是這個理。””男人二將江小白的話嚼了嚼,覺得他說的很對,他在才能養家,他要累倒下了,誰來掙銀錢,誰來護著他一家的妻兒老!

“多謝大夫。”男人二拿起藥方,真誠的躬身道謝。

心裏想著,這大夫真好,又給看病,還給自己將大道理。

江小白不知他想,看著他離開後空蕩蕩板凳,安靜的等著下一個病人。

謝柳燕那邊不知是帷帽能看出她的身形是個女子還是怎麼的,每一個人上前給她看診,好在她也不急,安安靜靜的看著人群,腦海裏不停過著所學要領。

“大夫,可以幫我看看嗎?”

一道陰影打在謝柳燕帷帽上,謝柳燕抬起頭看向對麵的人,兩兩相望,對麵扯了扯嘴角,然後響起喑啞的女婦聲音。

謝柳燕唇角微翹,聲音稚嫩柔順,“嬸子,你先坐下我給你把把脈。”

“好,勞煩大夫了。”婦人看著凳子,糾結了一會兒才坐了下來,很是熟稔的將手搭在了脈枕上。

謝柳燕纖細的手指搭在婦人的腕部,凝神靜氣的感受著她的脈絡。

婦人抿唇不語,如蠟的臉色沒有表情,眼裏滿是疲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