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晚間涼氣撲身,柳青草蹲在草叢裏沒有動彈,破廟前的領頭官役回頭看向遠處的草叢,心裏五味雜陳。
這會兒風浸得他頭腦清醒過來,他開始有些後悔這次衝動之下做的決定。
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有什麼能耐能幫他,他也隻是看到了個身影,別的一點都不清楚。
領頭官役搖搖頭,苦笑一聲,轉身招呼眾人離開。
“怎麼就離開了?”柳青草觀察一陣後,發現周邊沒有危險,從草叢裏站起身來。
夜風將她黑長的發絲吹的飄揚在背後,衣裙貼著腿肉,露出兩條筆直纖細的大腿模子。
領頭官役頓住腳,抬眼望過去,不遠處立著一道瘦瘦的身影,月影婆娑,看不清楚那人的麵龐,但他知道,這就是白日進雜貨鋪的那個人。
此時他的心情很複雜,看著不遠處的小人,半晌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老大,這不是客棧裏那姑娘嗎?怎麼會在這裏?她是人還是鬼……”那膽小的官役聲音極小,帶著顫音往後退了兩步。
領頭官役不悅的掃向膽小官役,但卻沒有多說些什麼,他獨自一人往那道身影走去,不顧身後官役的勸阻,決然的拉開膀上官役的手。
柳青草靜靜的等著前方的人,這人大費周章將她引過來,最後居然打了退堂鼓。
晚風烈烈吹的衣物嘩嘩啦啦作響,一高一矮兩人相距兩米互相不說話。
領頭官役原想拉她做替死鬼,可想到自己手上沾了人命,他就心裏不舒坦,最終放棄這個打算。
替死鬼的打算是消了,可別的想法又冒了出來,現在人他已經引出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這些年眼睜睜的看著一條條人命死在眼前,他真的是日日夜夜都備受煎熬。
狠不下心又擺脫不了,枉費了這副凶神惡煞的麵孔。
“說吧,這裏挺冷的。”柳青草看不見他臉色的愁容,隻想快些知道結果。
領頭官役冷冽的氣勢收起來,恢複平日的模樣。
“白日,我看見姑娘進了雜貨鋪。”領頭官役頓了頓,目光看向柳青草,帶著些許乞求,“我想請姑娘幫一個忙。”
領頭官役語氣有些憂傷,柳青草沒有聽出絲毫威脅的意思。
可是,他既然看見了,為何不當場衝進去,他們明顯就是一夥的。
想不通,柳青草幹脆開口問。
“你看見我進了雜貨鋪?”柳青草也不是傻的,上來就承認,她反問,“我隻是進去買點幹貨,這有什麼不對嗎?”
領頭官役沒說話,他早想到柳青草會不承認,他確實隻看到柳青草的身影去了後院,但並不妨礙他相信眼前這人是個厲害的。
“姑娘走後,我一直守在雜貨鋪門外,沒有旁人再進過後院,掌櫃和小二也沒有出來。”
“……”詐她?聽他說得這樣直白又不像。
柳青草見領頭官役說得篤定,心裏的疑慮打消了些許,她也不糾結這人說的是真是假,反正他沒證據就拿她沒辦法。
至於幫忙,她得瞧瞧是什麼忙,且他能給她什麼東西做報酬。
“我幫了你,你又能給我什麼?”
領頭官役一愣。
是啊,他拿什麼請人幫忙?
銀子?
他沒有。
“我說差大哥,你不會想讓我做白工吧?”
不會吧,不會吧,他什麼都沒考慮就想讓她幫忙,還真是白活了這麼大歲數,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領頭官役臉色有些紅,好在是黑夜,沒有人看得見,他羞窘的撓了撓頭,靈光一閃間,他想起一件事兒來。
“我知道哪裏能弄到大量的海鹽,若是你需要,我可以幫你。”
柳青草一喜,麵上卻是不顯,“我要那麼多海鹽做什麼,當飯吃不成。”
這……
領頭官役不明白了,雜貨鋪的海鹽消失難不成不是他想的那樣?
可這一切跡象都指著眼前的人,沒有道理會錯。
“若是姑娘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反正他所求隻是正是這個。
柳青草搖搖頭,海鹽她確實需要,可若真是去了,也沒辦法當著這些人的麵將海鹽收進空間裏。
領頭官役被柳青草拒絕,有些失落的扯了扯嘴角。
果然,還是有錢才好辦事。
“你說說,你要我幫你做什麼,若是不難,我勉強可以答應你。”
柳青草微笑著開了口,反正問問也不吃虧,若能幫,那就免了她到處尋摸海鹽的事了。
……
半刻鍾後,領頭官役一臉希冀的看著柳青草,柳青草則尷尬的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這種事居然會想覺得她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