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有個坎(1 / 2)

王胖子非常沮喪地垂下頭來,雙手胡亂地抓了幾把自己的頭發,然後緩緩地抬起頭,麵愁容的樣子。

隻見他憋紅了眼,長舒一口氣,緩緩地對禹豪說道:“好兄弟,我心裏有個坎,一直過不去。你覺得,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個啥,或者說到底是圖了個啥。

我以前沒有搞清楚,但是今天,此時此刻,我好像明白一點了。”

禹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長長的歎氣,並沒有回答他。

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任何一句話,一個字,都是多戴的。

這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多年來形成的一種默契,就是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或者說是遇到很大麻煩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隻是彼此的扶持著對方,彼此用眼神鼓勵著對方,直到最後解決問題。

那王胖子見禹豪沒有理他,就繼續往下說道:“這件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需要你違背你的良心做事,我頂多這個生意做不成了,還有我這個私家偵探道上也臭了名聲。我也不會判死刑,我想原因你應該都知道,好歹咱們也是同學一場。

說實在的,我現在很想出去,再找個地方,再找個地方把自己給灌醉,然後到公安局去報案。

這應該算得上是投案自首吧,你說呢兄弟?”

說完,王胖子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哇哇的大哭起來,他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後背有氣無力的靠在牆上,兩隻眼睛絕望地向上翻著,死死地盯住天花板。

他的兩隻本來粗大有力的手,好像已經不再屬於他,而隨著他身體晃動。

“你不要太著急,我這也不正是在幫你想辦法嗎,要相信辦法總會有的。再說,這家夥不一定這麼不經撞,還真的是沒頭沒腦?”

看到他的老同學這樣一幅淒慘的模樣,禹豪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當然他也許更多的是同情和無奈。

一聽到自己的老同學肯幫自己,王胖子仿佛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莫非是肯同意幫我?

至於怎麼幫他,同是刑偵專業畢業的王胖子,肯定知道如果偽造現場的話,最後肯定難過楊默那一關,具體原因他自己其實也是很清楚的。

那麼禹豪能夠幫他的,就隻有幫他寫個證明材料了,也就是將現場的他和馬尾辮兩個人打鬥的經過,完完整整的從頭到尾的在彙報材料裏麵寫得清清楚楚,至於那個楊默會怎麼處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總不至於看著自己的手下,因為失手將人給弄死了,親手送他到牢裏去吧。

“你想怎麼樣幫我?我其實是並不想為難你的,因為我也知道你的苦處。”

禹豪的安慰還是起了一點作用,王胖子的臉色好看多了,至少沒有像剛才那樣,如同一條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

他很想和禹豪亮明身份,自己其實也是個臥底,可是楊默當初派遣他過來的時候,就曾經對他反複交代過,千萬不要暴露身份,哪怕是他的好兄弟,好同學禹豪。

具體的原因,其實楊默不說,他也很清楚,就是方便在必要的時候“斷尾求生”,不至於滿盤皆輸。

這就是臥底,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敵後情報工作”,他王胖子在崗前培訓的時候,學習過很多公安戰線的前輩們非常經典的戰例,裏麵的很多情節其實絕不比激烈緊張的警匪片遜色。

不過,那些有膽有識的公安前輩們,所遭遇到的那些歹徒,和禹豪所麵對的對手是完全不同的,他們和那些歹徒真刀真槍,麵對麵的搏鬥隻到最後收網的時候才出現。

禹豪則在另外一條隱蔽的戰線上,隨時都有可能會被那些不法分子背後裏放冷槍,而自己有苦沒地方傾訴,他的父母就更不用說了,即使是找他的戰友戴雙燕,或者是上司楊默,對方跟他說的最多的應該就是敵情、敵情、再敵情。

也許他現在唯一說得上話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王胖子,隻不過這個家夥跟他在一起,老是搞得他很不安生,一會兒被關進了地窖,一會兒又在夜總會或洗腳城裏麵被打,然後跑到人家家裏來,老母親卻自殺了。

尤其是這一次,如果包庇他的話,就存在著被楊默看穿的可能性,那些後果應該是非常嚴重的,說不定會永遠驅逐出警察的行列。

就在他們兩個在手足無措之間,一陣120急救車特有的“嘀嘟,嘀嘟,嘀嘟”聲,不早不晚的由遠而近,聽上去應該至少有兩台車。

禹豪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馬尾辮,隻見他腰間的洗浴巾已經快散開了,他幾乎一絲不掛,濕嗒嗒的腦袋垂到胸前,好像已經停止了呼吸。

“哎呀,有件事情我差點搞忘記了,既然是你自己惹的事情,那就必須由你來做了,我沒法幫你。”禹豪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馬尾辮,對王胖子說道。

王胖子大惑不解,問道:“到底有啥事?”

禹豪說道:“我們剛才隻顧著急,忘記對這個家夥施救了,我看到他後腦勺的血倒不是太多,應該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他可能因為衝擊太大,一下子就撞暈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