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年剛睡下沒多久,就夢見裴母在自己身邊哭。
哭聲淒厲,卻叫她聽的心煩氣躁。
她回裴家一年多的時間,和裴海夫妻的時間加起來攏共不到一周。
起初她還對親生父母滿懷期待,後來感知到他們對她的態度冷淡,甚至有些厭惡瞧不起的時候。
她便及時止損,鮮少再踏入那個所謂的家門。
是他們先嫌惡瞧不起她的,現在又在哭什麼?
睡夢中的虞年擰起眉頭,被夢中裴母的哭泣聲吵得不勝其煩。
直到那道淒厲的哭聲在耳邊不斷放大,被哭聲驚醒的她方才意識到,剛才她並沒有在做夢。
裴母就跪在她的病床邊,秦斯宴想要將她丟出去,奈何她的雙手死死抓著床腳不放。
病床是可移動的,許是怕她挪動了病床,把病床上的人吵醒,他並沒有使勁。
如今瞧見虞年醒來,他也不對裴母動手了,而是皺著眉頭走到她的身邊,附身在她耳邊低語。
“被吵醒了?閉上眼再睡會兒,我把人送出去。”
尚在哭嚎的裴母一見虞年醒了,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伸手用力把秦斯宴撥到一旁去。
伸手去抓她的手臂,裴母哭的臉上布滿了淚水,“小年,你救救你爸爸,你爸爸他被帶走了。”
“他也是為了你好,也不是故意對你動手,況且是你先動手的,他不能被帶走啊。”
“小年,就當媽求你,救救你爸吧。”
左臂被拽了一下。
虞年以趴著的姿勢躺在病床上。
裴母這一下扯到了她左臂上的傷,疼得她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秦斯宴剛被拽到一旁,看到這一幕時,他當即上前把裴母拉開。
小心扶著虞年起身,秦斯宴看了眼她左臂上的石膏,沉聲道,“我讓醫生過來一趟。”
虞年抬手製止了他要摁護士鈴的動作。
她抬眸對上裴母哭腫的雙眸,開口說話時還帶著幾分沙啞,“怎麼了?”
她的問題讓裴母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站在病床邊,她指責虞年道,“還能怎麼,你對親生父母動手就算了,你居然……居然又把你爸送進去!”
這些都是會留下案底的。
更何況裴海要麵子,一下子進去兩次,早晨被警方抓到的時候,他氣的直跳腳。
虞年聽著親生母親的指責,唇角微微上揚,“殺人償命,更何況你也說了你們是我的親生父母。”
“你們早晨來我家,是為了什麼?”
她的說話聲很輕,即便如此,還是讓裴母麵上表情一僵。
隻見她咽了口口水,帶著哭腔開口道,“瑾玉被你弄傷了,難不成我們還不能來找你問問情況?”
“好一個問問情況。”虞年想要鼓掌,奈何左臂受傷,她隻能衝眼前人微微一笑。
“既然你們一直瞧不起我,討厭我,又來求我做什麼?”
“你現在該找的不是我,而是傅逸之和柯夏,哦對,還有你的好女兒,裴瑾玉。”
“畢竟要是沒有她在其中攪混水,你們也不必受這一遭苦。”
裴母聽了她說的話後,原本一直在哭泣的麵龐浮現出呆愣表情。
直到秦斯宴冷著臉請她出去,她這才收起臉上表情,看向虞年的眼神中帶著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