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麵全都是那一個一個與我戰鬥的兄弟們,他們為了戰爭死亡,結果家屬最後隻能被這些官員殺害嗎?
我抬起胳膊就想要破窗而入去打那些貪官,卻被寒煙一把拉住了。她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的搖頭道:“你不要進去,我們現在必須要收集證據,等到證據充足之後,我們就可以把他們這群人一舉拿下了!”
我拚命忍住心中的怒火,壓低了嗓子問道:“現在我們怎麼找到證據?”
“聽他們接下來說的。”寒煙說著把耳朵靠近了窗戶。我也屏息繼續聽他們說話。
他們說過了收買那些戰死的士兵的家人之後,就開始說具體的實施計劃。其中一個故意壓低了聲音道:“其實我聽說這些士兵家裏都過得不好,如果我們把條件開的誘人一些,應該就會輕易收買他們,讓他們替咱們這群人效忠。”
“可是他們性子比較倔,我不認為錢可以輕易收買。”
“但是咱們做的這些事,不會被人抓住把柄吧?”一個人擔心的問道,說著還捋了捋胡須。
幾個人又陷入了沉默,隻聽到一個戴著八角帽的男子道:“這件事不用擔心,我已經把那些罪證都藏了起來,我相信就算是有人親自去我們府上去搜,一定也不會搜出來的!”
眾人聽到他的話,都大笑起來,舉起杯子來又開始邊喝酒邊吹噓著別的了。
寒煙覺得沒什麼可以聽得了,拉著我從樓上跳了下去。
一落地,我滿臉愁容的問道:“怎麼辦?他們說證據就算是親自上府上搜也找不到。”
寒煙皺著眉頭想了想,一時也拿不定什麼主意。我們兩個就這樣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回到府的時候,滿臉愁容,連晚飯也沒有吃就回各自的屋裏麵睡覺去了。哥哥知道我應該是碰到了麻煩,但是知道我的性子,沒有再來問我。
我把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床上,隨即閉上眼睛,腦海裏麵不斷浮現出那幾個官員的話。如果我不阻止他們,也許所有戰死沙場的兄弟們的家屬就要被這些官員禍害了。
我想了整整一晚上,最後決定起床去走訪那些兄弟的家屬們,必要的時候我會把他們都轉移。於是,天還未亮我就穿著男裝走出了滅炎的家門。
我按照之前的記憶,首先尋到了第一家張科。他的父母此刻還沒有起床,我隻好在破舊的茅草屋門外蹲守著,思考我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茅草屋的門“吱嘎”一聲響了起來。我立刻跑過去,攔住了張科父母的去路。
他們兩個比我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蒼老了很多,頭發花白麵容憔悴。他們看到我,愣了一下,臉上掛上一個和藹的笑容問道:“這位公子,你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猶豫了一下,道:“其實我是張科的戰友,受他的委托回來看看兩位老人。”
兩位老人眼神亮了一下,忙問道:“是不是張科要回來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是啊,很多屍首不完整的士兵,我們都會告訴他們的家人他們戍守邊疆暫時不會回來。我忍住眼裏的眼淚,擠出一個笑容來道:“還要一段時間。但是他讓我把二老接到別處去。”
兩個老人堅決反對道:“我們這個家已經住了一輩子,不想離開。再加上這個地方張科比較熟了,他要是累了想要逃回家看看我們,看到我們搬走了一定會很難過的。”
我鼻子酸了一下,低著頭躊躇了半天,把眼淚憋回去之後,才抬起頭看著兩個老人,我不想把事實告訴兩個老人,那樣太殘忍。我歎了口氣,想了半天道:“這樣吧,我把你們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給張科通信,把你們搬的具體地址告訴他。”兩個老人還是很猶豫。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銳的笑聲在我身後響了起來,我轉過頭就看到了上次見到的那個戴著八角帽的官員站在那裏。兩個老人立刻跪倒在他麵前道:“王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