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非常感謝你們的理解。”
硬撐著三個多小時裝成留心聽他們發言,早已不勝其煩的鄧詩陽馬上來了精神,不自覺地挺直了身體。
“不過……”穆迪話鋒一轉,接著堆起一臉為難表情,說:“我們也有自己的難處,希望你們體諒……”
這段話不需要翻譯都能猜出這是提要求的前奏,鄧詩陽順勢道:“這當然,如果有什麼困難盡管提出來,我們會盡力幫你們解決。”
當塞姆勒把這句話翻譯成葡萄牙語後,穆迪咧嘴笑起來。隻見兩邊嘴角向上翹起,使嘴巴變大了不少,兩排白亮的牙齒在皮膚映襯下顯得特別耀眼,令那張臉的怪異感覺又再加重了幾分。
“我們的要求有兩點:第一、終止所有危險訓練,第二、改善待遇。”
“第二點我們可以慢慢商量。”鄧詩陽頓了頓,然後正色道:“不過關於第一點,請恕我無法同意。”
穆迪聽到塞姆勒的翻譯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不等他開口,鄧詩陽就搶先一步說:“我想你也應該清楚,你們準備去做的不是到油田附近站崗,又或者接送石油公司的員工去下班那種輕鬆活。難道你覺得把一群聽到槍聲就連靶都打不準的人送上戰場和謀殺有區別嗎?”
對於資方突如其來的強硬態度,穆迪顯得有點無所適從,但依然硬撐著爭辯:“我們以前也接受過軍事訓練,根本不是這樣的!”
“正是因為訓練不足,‘安人運’的軍隊才會一敗塗地。”鄧詩陽極力避免在語氣中流露出不屑,說:“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EO的確是靠先進武器打敗了‘安盟’,但我也可以告訴你們,你們前兩天做的‘頭頂掃射’是美軍的傳統訓練項目。如果在子彈橫飛的環境下連保持冷靜都做不到,就算給你們配備再精良的裝備都是浪費。”
塞姆勒把這番話翻譯成葡萄牙語。他看了狐疑的三個黑人一眼,接著說了句:“他說的都是實情。”
三個黑人的氣勢一瞬間萎了,先前在穆迪臉上的得意神情早已消失無蹤,兩道粗短的眉毛在眉心附近擠成一團。
“你們這是種族歧視!”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負責幫腔的壯漢突然嚷了起來,另一個人馬上附和:“沒錯,黑人不是白人的奴隸,我們不是廉價炮灰!”
鄧詩陽瞟了穆迪一眼,後者不但沒有勸阻的意思,反而半眯著眼望向這邊。
“嗤——”他不屑地笑了起來,說:“要是真像你說那樣,我根本用不著花那麼多錢和時間讓你們接受訓練。”他頓了頓,等塞姆勒把前半句翻譯完,才接著道:“如果說什麼都不肯幹,那我隻能終止合約送你們回去。我寧願向賈巴支付違約金,也不會帶現在的你們上戰場。”
當後半句也被翻譯成葡萄牙語後,穆迪突然抬起頭,問:“戴力克先生,你剛才說‘不會帶我們上戰場’,難道你會和我們一起去打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