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在沒有成為現實之前永遠隻能屬於你的腦袋。雖然我有了想要把她的手牽起的想法,但是真正的行動卻非常遙遠。在你的手與她的手隻有0、0001毫米距離時,對於你來說都還是個遙不可及的距離,盡管你的手曾因距離的縮短而顫抖不已。與她最後一次單獨走在一起時,我的手因為想象的驅使而顫抖不已。當時的我和她從學校出發,準備去馬路邊乘公共汽車,目的地是一個她想去很久卻一直還沒有去的地方。在前往馬路的小道上,我們很謹慎的張合著會發出聲音的嘴唇。她走在我的左邊,我不時的去瞥她的右手,想在一個最佳的時機將它牽住。但是什麼時候才是最佳的時機?我不知道。目光向前,舒緩了一下左手,讓自己的心髒也減一點速。如果現在將她的手握住,她肯定會嚇一跳的,無論她喜歡我與否,她都會立即鬆開。那麼下麵的情節會怎樣發展,可想而知。上車坐下後,我的腦袋又開始發熱了。她潔白的臉孔上帶著一個親切的微笑,臉孔下是有一條細長的脖子,接著是修長的手。如果她已經成為我的情人,那我就可以將她的手心放在我的手心裏,然後探過眼睛,對她的五官來個親吻式的戀看。車在這時忽然停了下來,到了一個站點。我將目光投向上來和下去的人,他們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或者是什麼都不想,而現在坐在我身邊的她也不會知道我在想什麼,而她的思想正處於怎麼一種狀態?我也不知道。車廂裏沒有幾個女人的臀部和胸部不比她大。此刻站在我們麵前的拉著扶手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的就有一雙看起來很挺的蘋果,而臀部也非常翹,她的衣著將她美妙的身段盡顯不遺。娜麗的視線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在這過程,她是否想到了自己?我不知道。就象她不知道我對麵前的那張抹了一層厚厚的粉脂臉孔有多反感,而同時有多渴望牽起身邊的她的手一樣。坐在車廂裏的時間,除了我那些關於牽手的沉默幻想外,我和她還聊了一些關於彼此的往事。她說她有一次差點被拐賣的回憶。回憶完後,她說:“等會到站後,記得叫我下車,因為我不認識路,我是路癡來的。”嗬嗬,我對她說她這一次有危險了,表情是很認真的演技派。“啊?不是吧?”她也演義了一下被嚇了一跳的表情,接著說:“你真的要把我拐賣啊?”“恩,是的,我的兄弟已經在下一站等著了。”我不無嚴肅的說。這時,我們對視著微笑了一下。那是我與她最接近的一次交談,也是最開心的一次,它讓我一時幻想進入了愛的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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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後,我問她想不想去吃麥當勞,她說無所謂,由我做主。於是我和她一起往燈火奪目的M記走去。路上,我跟她說M記對於我們父母那一代是垃圾食物,而我自己對M記也不怎麼感冒,不僅價錢貴而且味道也不怎麼樣。“那就不要去了。”她說。我被她這一句嚇了一跳。“為什麼不去了?”我急忙問她。“既然是垃圾食物,而你又不喜歡吃,那還去吃它幹嘛?”“裏麵有氣氛,環境好!”聽我說完,她沒有再說什麼。於是我們轉身走進了M記。裏麵的氣氛真的不錯,人山人海,我們差點沒有位置可坐,幸好剛有一對情侶起身離開。在別人剛離開的位置坐好後,我問她吃點什麼,叫她不用幫我省。她隻說要一杯可樂。“不要其他的了?要不要雞翅膀?”她搖了搖頭,微笑同樣是難免。“那麼雪糕呢?”我又問。她還是搖搖頭。肯定是我剛才說的“垃圾食物”影響了她的心情。懷著這樣的想法,本人心情黯淡地走向其中一隻正在等待索取食物的隊伍。,覺得全身的細胞開始躁動。麻木中終於等到了屬於自己的一個索取機會,本人要了兩杯可樂和兩條雪糕。“我想你應該不會對雪糕反感。”說著把雪糕遞到她麵前,她微笑著接過。雪糕一直是本人的最愛,為了不讓她看著我吃,我替她做了一回主意。而且鄙人知道一般的女孩子都不會抗拒雪糕的甜美。我咬吃了一口,讓躁動著的細胞冷卻一下。她是慢慢的舔著吃的,這是普遍的雪糕吃法,無論男女。而我卻享受那種一口一口吞下去時所帶來的涼徹心底的感覺。所以,當鄙人已經把手中的雪糕吃完的時候,她手裏還拿著不隻半條。她看我已經開始喝可樂,便問我:“你是不是很喜歡吃雪糕?”我點了點頭,說:“雪糕是我最喜歡的零吃。特別是在冬天,吃起來特別爽,現在天氣還不夠冷。”吸了一口可樂,鄙人問她喜不喜歡吃雪糕(我該知道這個問題有多冷門)。她定睛看著我,說:“一般般,說不上特別喜歡,肯定沒有你那麼喜歡!”說完,她微笑了一下。
從M記出來,我們開始向我們原始的目的地出發。馬路橫躺在我們麵前,汽車來往不停,我們正在等待一個最好的邁步時機。而這也將會是我將她的手挽起的最好的一個機會,想到此,我的心又開始了加速。“這是最好的機會,這是最好的機會,動手吧!”她首先邁開腳步,我緊跟在她身後,看著機會忽隱忽現,捉摸不定。穿過一邊馬路後,我也錯過了一次的機會,站在路道中央位置等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聽著自己的心跳在不斷的加速,這時她的手離我隻有不到三公分的距離。“走啦。”她忽然拉了一下我的右肩膀,向前走去,不時看看左邊有沒有車。離開馬路後,她立即鬆開了自己的手。剛才我給了自己一次當盲人的機會,而她則成了我的路導。心中的原初想法在現實中成了另一個模樣。在她抓住了我肩膀的那刻,我感覺她就象是我的姐姐,而我則是一個還不會過馬路的小孩。一個想將愛情從身邊牽起的機會又一次從我身邊遛走了。但很快,這樣的機會又會出現,這一次我決定不再讓自己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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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的公園,一點也沒有夜的顏色。裏麵正在放著露天電影,觀看的大多數是中年人,老人。也有幾雙情侶混合在他們中間,但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女的無一例外都躺在男的懷抱中,草坪是他們培養感情的溫床。我與她在石頭甬道慢步走著,漸漸遠離正在戰爭中的“電影院”。路燈發出來的光有點暗淡,象是專門為情人們而釀造這個夜晚。偶爾有牽著手,微笑語言的一對迎麵走來,然後與我們擦身而過。我們跟他們沒什麼不同,同是一男一女,同是並排走著,但我們沒有牽手。不遠處的石凳上,一對男女正在熱吻。他們旁邊的椰樹沒有成為他們的遮蔽布,可能他們也不需要什麼掩飾,畢竟現在已經不是文革時代。我的左手開始緊張了,在緊張中蠢蠢但不動。想法一直在我腦海裏盤旋。隻是夢想與現實之距的那一小步依舊遙遠。她跟我說起了王菲,說她的歌聲曾讓她感動不已。我充當她的忠實的聆聽者的同時猜想她的心理。“你喜歡王菲嗎?”“你是說她的人還是她的歌?”“人和歌。”“我覺得她是一個比較有個性的歌手,而且是絕對的實力派。我不喜歡非實力派。而她的歌,我聽的不是很多,但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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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湖邊的一張石凳子坐下,繼續我們的話題。這時,她成了我的聆聽者。因為她對於王菲的新聞知道得很少,而我則因為以前看過曾經的黑豹樂隊的主唱現在的最接近觀音的人寫的《消失的影象》,再加上對竇唯也還存有一絲的好感,便在她麵前開始了滔滔不絕的“個人演講”,由王菲到竇唯,再到黑豹,接著到中國搖滾,過程,我說了一大堆她以前從未聽過的名字。記憶與思維的中斷後,我凝視泛著燈光的湖麵,尋思自己剛才是不是說得過多了。她也看著眼前的夜色,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在無思的狀態中單純的欣賞麵前的夜景。以前發信息時,我曾跟她說過我喜歡搖滾樂,也問過她喜歡與否。她說不知道,因為沒有聽過,關於搖滾,她隻聽過崔健這個名字,她喜歡聽的是古典樂曲還有純音樂。我從褲兜掏出手機,打開語音記錄(當時的手機還不可以下載樂曲),給她聽NIRVANA的《Stay away》,那是我假期時在電腦音響中錄進去的,因為手機的錄音功能有限,我隻錄了60秒,而且是分開兩次。等她聽完後,我告訴她那就是我最喜歡的樂隊的歌曲。她點了點頭,說:“我第一次聽這種音樂,很燥!很宣泄!”我對她微笑了一下。“想不出你喜歡聽這種類型的音樂!”她對我說。“我覺得無論聽什麼音樂,都要有一個接受過程,感覺是可以培養出來的!”我說。表示了讚同的點了點頭。我接著跟她說我是怎樣開始聽搖滾。在聽搖滾之前都聽了些什麼等等。《鮑家街43號》是我聽到的第一張搖滾專輯,是《晚安北京》與《小鳥》展開了我的石頭聽覺。接著,自然而然地魔岩三傑,早期的黑豹,在那時還沒蒼老的唐朝,就開始了在我耳膜中的過濾。高三那一年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我在一間即將要關閉的光碟坊買回了NIRV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