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引兵追至黃河,見甘寧水軍大船已經離岸十幾丈,正靠向河心往東駛去。忙大喊聲道:“甘寧,你私挾兩位殿下意欲何為?快快靠岸歸來。”
甘寧站在船頭哈哈大笑:“袁家小兒,你率兵追殺兩位皇子又是何為?快快回去準備棺材去吧。”
袁紹大怒:“甘興霸,若不停船休怪某家不客氣了。來人,給我放箭。”
曹操忙上前製止道:“本初,不可。兩位皇子與太後皇後都在船上,萬一誤傷可是大罪。陛下就要到京,我們還是回去迎駕吧。”
袁紹正要不依,卻見甘寧張弓搭箭,直指袁紹:“袁家兒,讓你見識見識你家甘爺爺的本事,看箭。”
“嗖”的一聲飛鴻而來,長箭沒入袁紹馬頭,隻餘箭尾顫顫。
戰馬受疼不住,猛的揚起前蹄。一聲長嘶,將袁紹甩到馬下,倒地氣絕。
袁紹嚇的麵色發白,就地一滾藏於人群之中,瑟瑟問道:“我命安在乎?”
手下大將淳於瓊將袁紹扶起護在身後,安慰道:“主公無恙,隻是失了戰馬。”
袁紹驚魂未定,再看黃河之中,已經沒了甘寧的身影。以手拂胸道:“甘興霸,果真虎將也。可惜我大將顏良文醜不在,若不然哪容他如此猖狂。走,回城。”
眾人無不愕然。
到了洛陽城外,天已大亮。隻見城門緊閉,吊橋高起,城頭之上有重兵嚴陣以待,如臨大敵。袁紹催馬上前,揚聲問道:“某是西園中軍校尉袁紹,城上哪位將軍?”
城頭上閃出一人,正是樂進:“羽林右監樂進,奉旨正在清查餘孽,整頓安民。所有進城之人不得攜帶兵器,否則以叛黨之罪處之。諸位要想進城,先把兵器收繳。”
袁紹喝道:“樂進,你敢假傳聖旨。”
樂進道:“聖駕如今已至城東十裏處,你若不信,自己去問吧。”
袁紹還要理論,被袁逢止住:“紹兒,不要爭了,聽命行事吧。”
袁紹急道:“叔父,須提防有詐。”
袁逢道:“怕是張靖已經控製京中局勢,別再作無畏之爭。待見了陛下之後,自有分曉。”
袁紹又道:“萬一張靖乘機將我等。”
沒等說完,袁逢搖頭攔住:“不,京中這麼多人看著,他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袁紹無奈,隻得依言,令手下放下武器,下馬而行。到了城中,隻見街道之上冷冷清清,到處充滿肅殺之氣。數萬兵丁井然有序,收拾殘局,張榜安民,大局已定。
回到府上,聽逢紀說完城中情況,接連摔碎了幾個花瓶。袁紹才狠狠道:“他張靖要作王莽不成?”
原來樂進詐開孟津關,殺了守將馮芳進洛陽之後,命孫策護住南宮,周瑜護住北宮,隨即黃忠魏延又帶一萬人馬趕到。兩方合兵一處,整編殘軍,將南軍北軍及西園殘部集中起來,打散重組。又有盧植之子盧毓、朱雋之子朱皓、皇甫嵩之子皇甫堅壽等人從中協助,很快聚攏五萬之眾。分而駐於各處,全城戒嚴。
而就在政變第二日,十萬黑山賊下山圍困河內。河內太守王匡自顧不暇,無力馳援。皇甫嵩早在兩日前就已率一萬士兵進駐虎牢關,東郡太守橋瑁沒敢動手,調頭回去了。再有羽林左監張合率兵五千,重新接手孟津關防務。可以說,如今京城已經全部在張靖的控製之下。
袁家欲以四世三公之名,門生故吏遍麵天下之勢,掌控朝堂。先使許攸下冀州說動王芬聯合眾人發動叛亂,他們乘機在朝中挑起外戚與宦官的爭鬥,做收漁人之利。王芬事成,則另立新君,有擁護之功;王芬事敗,便以除外戚,淨宮闈之名調重兵進京,掌控大局。到時即便靈帝回來,也無法再動他們分毫。
不想竟被張靖搶了先手,一一破解,南柯一夢。袁紹大罵道:“張靖不死,此生難安矣。他私調重兵入京,實則膽大妄為,如此狼子野心,難道陛下不管嗎?”
袁逢道:“此言差矣,張合樂進皆是羽林郎,天子親軍,本就有護衛之責;黃忠魏延又屬西園八尉,哪一個是私軍。我們棋差一籌,技不如人也。”
袁紹道:“若是陛下一旦怪罪下來,追究此事,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袁逢道:“紹兒不必擔憂,想那黑山賊早不叛亂,晚不叛亂,為何單單在此關鍵時刻圍困河內。既有亂賊圍城,那黃忠魏延又是從何而來,若說此中沒有齷蹉,世人誰會相信。張靖若是追究不放,我們就以此為由與之相抗。如今之計,許攸是不能再留在京城了,風聲稍過之後,便即刻安排把他送到別處,隱匿起來。隻可惜我們籌謀已久,費了諾大心血,竟是為他人作嫁。想老夫活了一世,臨老敗在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之手,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