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夜都有著最深的思量。
走在凡界的路上,不經意間抬頭,發現一輪彎月在前方,低低地掛在夜空,陪伴著如深夜遊魂般的她。
“你也一樣難過麼?”在城市燈光霓虹的閃輝下,月亮那昏黃的光顯得那樣微弱。她不禁為這“弱小”的光而生悲傷。
天界複活了!她的親人,她的子民,天界的一草一木完整無缺。
原來他們一直都跟隨著她。
日劫前一天,天使們的力量還未消失,帝徹利用整個天界的力量將天界的真身縮小,然後再由聽諦送進她體內。
她擁有了“蒼生之劍”“天籟之音”“大地之脈”,奪回了所有被魔王占領的星球,解救蒼生於水深火熱之中。她成了真正的神,一個可以帶來光明的戰神。可是她為什麼對著若大的宇宙,心卻空虛無比呢?
離開戰場,她隻覺得自己整個靈魂都空虛得沒有一點沉澱物。她喜歡戰爭,喜歡嘶殺,隻有敵人的血,敵人麵對死亡的那種絕望無助的慘叫和眼神讓她無比滿足。在她的世界裏,隻有戰爭才能讓她不被空虛吞噬。對她而言,那種像是將自己磨成粉沫撒在茫茫宇宙的感覺比上戰場更來得可怕。
在生活裏,她讀不懂事自己。
月,這一年來成了她的知己,她所有邪惡清潔的所在地。每當她像個戰魔般沾滿了一身心的血跡大勝歸來後,隻有月光能為她清洗心靈的汙穢,讓她覺得自己還是個幹淨的靈魂。
可憐的月,隻有晚上才能散發出它這旺盛的生命力量。它的輝煌,它的耀眼,都是她最需要的清潔劑。
她永遠無法忘記自己走過的路。
那些撒滿汗水,血染山河,驚心動魄,披荊斬棘,撕心的,絕望的,難過的,快樂的,幸福的,都將成為她最珍貴的財富。
記得天界複活後前一段時間她處於迷茫中,是對於未來的迷茫。她去向智者求解時,智者對她說:生命路上,每個人都有自己活著的生命坐標。如果活著的方向錯了,就應及時調整。如果坐標定位錯了,就要移動生命的坐標。如果所麵對的事世已無法改變,那麼,就隻能改變自己了。隻有這樣,才能改變這個宇宙。
所以,她以善予善,以惡製惡。
明天就是與魔王的最後一戰了!也許魔界徹底消失,也許天界亡。對最後之戰,她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因為魔王已經成了永生者。她知道永生都的概念是什麼,那就是意味著魔王擁有永生存活的力量,他可以超越生死,與宇宙同壽,甚至可以製造生命。而她的力量在他麵前隻是雕蟲小技,他可以輕易地要了她的命。
不過她相信奇跡,她感覺到宿命之神在前麵給她安排了一個奇跡,那個奇跡將會幫她戰勝魔王,真正解救眾生。
深夜,月光淡下了,夜顯得很淒冷。空虛的心無所依歸,心中總有一份擔擾,和自己的獨自漫步的聲音。夜還很長——
“聖心禁地”是永遠的痛,永遠的蒼涼,她就是在這裏消失的。他的驚悸觳觫被無盡的空虛吞噬。
“雪櫻,我該拿什麼來拯救你?”悲愴的無助的聲音不該屬於一個王者。
孤獨得感覺靈魂像午夜幽魂,死寂得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為什麼還是如此空虛?為什麼還是聽見心的聲音?他不是如願救回了天界嗎?喬美欣的強大足以抵抗一切處來的侵犯,他隻要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享受一切就可以了。可是,他的心並沒有安靜下來,並沒有學會享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