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院長嚴厲警告大家不要胡亂猜疑,可架不住趙貓兒的舉止越來越詭異,漸漸地,在院長看來,她也成了名副其實的‘怪胎’。偶爾前來認領的夫妻,聽了她的傳聞後,更是退避三舍。
五年後。
趙貓兒出落得亭亭玉立,各科成績優異,時常放學後主動幫院長摘菜,掃地,幹些力所能及的活兒,可即使這樣,對於她人格分裂的傳言,依舊不在少數,沒有任何一個家庭願意將這樣古怪的孩子領進家門吧?
而她倒也落個清靜,即使被孤立,可至少還有孤兒院這個地方,能提供給她基本的溫暖,還能遮風避雨,這也足夠了。
不過五年來被人背後指指點點的議論,讓她逐漸的學會人生第一個真理,就算實際上的她再與眾不同,可至少在別人麵前時,她必須無條件的裝乖,裝溫順,裝普通……
殊不知每年固定的某天,當午夜蒞臨時,總有一雙冰涼的手,替她撫平淩亂的發絲,愛撫平靜呼吸的麵頰,即使開著暖氣,也遮擋不住他冰涼刺骨的體溫。
他,是鬼嗎?
倘若是,為何他陪伴她五年,卻從不對她提要求?讓她幫忙完成心願,之後了無牽掛的去陰間投胎?
又到了這一天。
趙貓兒發誓一定要使出吃奶的勁睜開眼,看看這個五年來‘糾纏’她的鬼,究竟是何方神聖?順便開導開導他,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滴答…滴答…
時鍾上的秒鍾靜悄悄轉動,趙貓兒那雙與眾不同的大眼睛,在這個黑夜裏顯得更加明亮,眼看這距離十二點不過還剩五分鍾,那隻鬼還沒來,難道,這個遊戲他終於玩膩了,投胎轉世,或是被陰差抓走了嗎?
心裏隱隱有些失落。
終究它是著五年來,唯一一個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人’。
可就在她心情陰鬱的時候,突然覺得眼皮很重,很重,她很困,很想睡覺,並且感覺越來越強烈,終於,她眼皮沉沉的閉上,呼吸也慢慢均勻了不少。
黑暗的房間閃過一陣白光,並不刺眼,卻使得這個夜晚顯得更為恐怖。
他,從白光中走出來,皮膚白皙,鼻梁高挺,細長柳葉眉下,那雙俊美的鷹眸爍著寒光,他的出現,似乎可以輕易令牆壁都結冰。
站在床前,他傲視陷入睡眠的趙貓兒,紅唇挑起好看的弧度,冷哼:“憑你,小東西,也想偷窺本王的姿容?簡直嫌自個命太長了!”
趙貓兒當然不能回答,因為她早已睡著了。
跟前幾年一樣,他幫她梳理頭發,冷漠的臉上卻滿是嫌棄。其實,若說是關心,倒不如說這更像一種儀式,恭賀她生辰又長一歲的儀式。
整個過程他一言不發,隻瞧著她一年比一年靚麗的臉蛋,笑的有些詭異。
末了,他正要轉身隨白光離去,冰涼的手背卻被她緊握住,一切都來得太意外,他一驚,揮揮袖子散去光束,饒有興致的站回床邊,彈走她溫熱卻有些髒泥的小爪子,挑眉。
“本王的催眠術竟會在你身上失效?當真有趣,哈哈哈。”
“停!”
可憐她趙貓兒盡管大腦清醒,可四肢卻僵硬動彈不得,而這男鬼的笑聲,卻隻能用鬼哭狼嚎來形容,刺得她耳膜生疼。
“隻能說你的法術成功了一大半,瞧,我隻能閉眼躺在床上,一點都動不了,就連你的長相都看不見不是?”
“卑賤如你,竟還有膽覬覦本王的臉?”男鬼似有些生氣,先前驚訝趙貓兒本領的心情蕩然無存。
掌心幻化出一把透著寒光的利劍,直指她細嫩的喉嚨,他的語調聽起來依舊傲慢無禮,“當真以為本王偏要遵守約定,不舍的殺你不成?”
什麼本王?什麼約定?
趙貓兒她顧不得許多,縱然往常勸說過不少鬼魂,可她好歹是個活生生的人,對待生命的態度還是很寶貴的,有誰會願意莫名其妙的死在一隻霸道,不講理的惡鬼手上?
“那個,鬼大叔,有話好好說,別舞刀弄槍的,這是和平社會,能動嘴時咱們盡量別吵吵行嗎?”
男鬼無言。
她趁熱打鐵,繼續將困惑已久的疑問禿嚕出來:“鬼大叔你究竟是什麼人,不對,什麼鬼?為什麼每年固定的時間都會來看我?難道,你說我的爸爸嗎?”
爸,爸爸?
男鬼額頭冒出結冰的汗珠,手一哆嗦,差點就砍斷了趙貓兒的喉嚨,要知道,即使被他冰劍刺出血絲,對方都一定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投胎轉世。
彪嗎?
他殘忍的打破了趙貓兒的美好憧憬:“按照輩分兒,本王做你這等人的老祖宗都綽綽有餘,怎麼會感興趣做你的什麼爸爸?”
“那你究竟是誰?”
“不出意外的話,十年後,按照你們人間的語言,你該喚我一句達令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