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清晨,顧明南滿臉笑意,急匆匆的往浮夢的住處跑去。浮夢身著一襲及踝的玫紅色錦緞,群邊上繡著嬌葉百花,襯著她的肌膚更雪白柔嫩。交領上用白色紗綢與金絲修飾著,精美絕倫,她的鎖骨若隱若現。紫紗隨意的披在外麵,又慵懶地在腰間係了個結。浮夢身材原本就十分高挑,應了這一襲寬鬆及地的外紗,更使她的一舉一動都凸顯著仙塵氣質。
顧明南輕輕倚靠在帳篷邊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靜靜地看著浮夢梳妝,嘴角微微蕩起,形成好看的弧度。眼眸融化為一汪靜水。
眉筆從浮夢的手中滑落,一路滾到了顧明南腳邊,浮夢才發覺顧明南的存在,隨即又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顧明南彎腰撿起眉筆,小心地遞給浮夢,壞笑著說道:“在軍營裏軍裝穿久了,想打扮打扮啦?”邊說邊將頭轉向背著身的浮夢。浮夢臉頰泛起點點紅暈,弱弱地低下頭,又覺得有些好笑。最後迅速地抬起頭,瞪大著眼睛看向顧明南,有些強詞奪理般地說道:“你怎麼能隨隨便便走進我的帳篷呢就算是在軍營裏那我好歹也是女兒身吧,虧你身為堂堂攝政王,怎麼連男子不能隨意闖入女子的閨房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呢,哎呀你你你你………笑什麼笑!還笑!再笑我………”浮夢因為覺得羞愧而費力地解釋著,而顧明南卻看著麵紅耳赤的浮夢自顧自笑起來,最後幹脆笑出聲來。浮夢話音剛落,就緊緊地握著拳頭敲打著顧明南的胸口。顧明南笑著一把抓住浮夢的手,浮夢頓時瞪大眼睛,麵色紅的似乎要滴出血般。顧明南卻一臉鎮靜。“帶你去個地方。”剛說完就拉著浮夢往外跑,浮夢緊張地說著:“那等我換回軍裝….”顧明南“噗嗤”笑出聲來,回過頭來說道:“大家早就知道你是女兒身啦。”還未等浮夢再接著說下去,顧明南就已經拉著浮夢往山上跑去。旁邊的士兵都似有深意地笑著看著她們跑去。
一路跑到了山上,顧明南才漸漸停下腳步,慢慢地鬆開浮夢的手。浮夢跑地用手捂著胸口大喘氣,間間斷斷地說:“你…你到底….你到底帶我去哪兒要……累死我了….呼…”顧明南呆呆地站在浮夢身旁沒有搭話,靜靜地眺望著遠方。浮夢便自己接著說下去:“喂…你說話啊你….”“噓。”顧明南打斷浮夢,一邊細聲細語地說道,一邊用手指指向遠處:“你看。”浮夢從未聽到顧明南用這樣輕柔的語氣說話,一臉疑惑地看了看顧明南。清晨的山上露水還很重,水氣氤氳在顧明南的睫毛上,晶瑩剔透,襯出他眼眸的清澈。初升的暖陽打在顧明南的臉龐上,如一層金色的紗覆蓋一般。他笑起來嘴角有很好看的弧度,使人不忍心將目光離開。浮夢就這麼一直看著顧明南,他真的很英俊。直到顧明南將頭別向浮夢,她才觸電般轉回頭看向遠方。
“你看那邊。”浮夢感到驚訝,顧明南竟然沒有調侃她,同時又感到惺惺然。顧明南隻是又用手指指了一次。
浮夢這才順著顧明南所指的方向看去。
“哇…..”浮夢睜大眼睛極力向遠處望去,天空幹淨的沒有一絲雲彩。浮夢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似乎天和海這樣一直延伸,就像天和地在慢慢靠近,慢慢閉合,像一塊巨石裂開的一個大口子,越往深處走,就越狹窄。但似乎,隻要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就會走到永遠。
浮夢從未像這樣真實地感受過這個世界得壯闊,這樣的壯闊,似乎真的能讓心裏所有的雜質完完全全地沉澱下來,凝成一團,最後一掃而空。浮夢臉上浮現出孩子般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向前行進了一步。
浮夢這才意識到,原來腳邊是一片花海。紅的,黃的,粉的,藍的,紫的……..有大的也有小的,有隨處可見的小野花也有浮夢從未見識過的。浮夢喜悅的幾乎要雀躍起來,低著頭目不暇接地看著朵朵鮮花。浮夢有一瞬間甚至,就像在這裏過一輩子了。
顧明南微笑著默默地站在浮夢的身後,看著她像一個孩子一般在其間奔跑。
微風夾雜著海水略微鹹鹹的味道和陽光溫軟的氣息拂過,浮夢那略微寬大的衣擺也隨著清風,隨著花朵一起舞動。浮夢閉目笑著站在其中。風中還帶著陣陣花香,顧明南一時也分不清,那花香究竟來自誰。
浮夢與顧明南就這樣在那裏呆了一整天,餓了就吃隨身帶著的幹糧,渴了就隨手摘點山上的果子。有時心血來潮般聊會兒天,相互調侃;有時兩人就都隻是靜靜地坐在地上,誰也不吭聲,隻是,似乎一切想說的,都早已被微風帶走,吹往對方的耳邊。
直至天色如一塊厚重的黑色毛毯慢慢覆蓋下來,天地陷入一片混沌過後,兩人才一一起來,依依離開。夜晚的山上露水很重,又沒有什麼光源,浮夢不小心摔倒,顧明南皺了皺眉,責備般說道:
“多大的人了,走點路都要摔倒。”雖是責備,語氣中卻沒有半點怪罪,反而…多了一絲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