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蕊聽到開門聲，剛要斥責一聲，沐辰已經拉著袁墨涵快步走到她辦公桌前了。李雪蕊一愣，有些意外沐辰竟然會過來。她是今天上午接到顧豔的電話的，這才知道梁源昨晚已經訂了機票離開S城了。顧豔在電話隻說袁墨涵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接走了，似乎是認識的朋友。沐辰昨晚一直和李雪蕊在一起，所以李雪蕊以為是袁墨涵的朋友恰巧在那裏。梁源這一走，結果顯而易見了，他肯定不會選擇S大的。李雪蕊一怒之下便打電話給院長，讓袁墨涵過來解釋清楚，沒想到沐辰竟然一起來了。李雪蕊想了一下，大概也猜到沐辰知道其中的原由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怒氣衝衝的。
不過盡管已經猜到了，李雪蕊絲毫沒有慌張，依舊坐在那裏看著眾人。
“校董，您找我？”袁墨涵先開口，偷偷按了一下沐辰的手。李旭和徐瑞還有秦婭菲都站在袁墨涵他們的身後，沐哲覺得沒自己什麼事，就坐在沙發上旁聽。
“是啊，我找你，不過你這是什麼意思？”李雪蕊挑眉看了眼袁墨涵帶進來的幾人。
沐辰看著一臉泰然自若的李雪蕊，怒火蹭蹭地往上竄，可是袁墨涵一直在掐他，沐辰隻好盡量憋著不說話。袁墨涵笑了一下，說：“沒什麼意思，剛好您打電話的時候大家都在，就一起來了。您是為了梁源的事情找我的？”
“梁源的助理打電話說，梁源昨晚就離開S城了，你怎麼解釋？”李雪蕊板起臉看著袁墨涵。
袁墨涵還沒說話，後麵的秦婭菲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先瞪了沐辰一眼，抬起頭看著李雪蕊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解釋？那校董要不要先給我們一個解釋？”
“婭菲！”袁墨涵放開沐辰，伸手去拉秦婭菲，對她搖搖頭。
“你又是誰？誰準你進我辦公室的？”李雪蕊皺眉看秦婭菲。
秦婭菲才不管袁墨涵對她使的眼色呢，抬起頭朗聲說：“外國語學院0902班秦婭菲，學號009102018，您要不要現在去翻翻我的檔案？”秦婭菲微微一笑，繼續說：“擅自進您辦公室會被記過麼？是不是連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也拿不到了？”
李雪蕊臉色冷了下來，還沒開口，秦婭菲就提高了聲音接著說：“校董想聽什麼解釋啊？梁源昨晚沒有得到墨涵，就說明校董沒有兌現跟他的承諾，他當然要走了，不過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婭菲，別說了。”袁墨涵拉著秦婭菲的手晃了晃。
“接著說。”沐哲突然走了過來，皺著眉看秦婭菲，“你剛剛說什麼承諾？”
“沐哲，沒你的事，你先回去！”李雪蕊厲聲嗬斥。
沐哲不理她，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沐辰，催促秦婭菲，“接著說。”
秦婭菲挑眉看了李雪蕊一眼，轉過身緩緩在屋裏圍著幾人轉起了圈，慢條斯理地說：“昨晚，奉校董之命，墨涵去參加梁源先生的歡送會。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梁先生一聽說墨涵酒量不好，就讓人把我們的飲料都換了，還騙我們說，那是酒精度很低的酒，結果墨涵喝了半杯就倒了。梁先生還說，他跟校董達成了協議，隻要昨晚墨涵跟他回去，今天他就注冊進我們學校，再然後，大筆的資金就跟著來了。”秦婭菲在徐瑞身邊站定，抬頭微笑著看著李雪蕊，“校董，有這回事麼？不會是梁源瞎編的吧？您要不要幫自己辯解一下？反正現在梁源走了，您怎麼說都沒事。”
李雪蕊鐵青著一張臉看著笑得燦爛的秦婭菲，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沐哲一臉震驚地走到辦公桌旁邊，看著李雪蕊問：“媽，這是真的麼？她是沐辰女朋友！”
“就是因為她是沐辰的女朋友，所以我才這麼做的！我之前給過她機會了，是她自己執迷不悟不肯離開沐辰，既然這樣，就不能怪我不折手段！”李雪蕊沉聲說著，抬頭看了袁墨涵一眼。
沐辰上前兩步，一拳砸在辦公桌上，拚命壓抑滿腔的怒火，“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跟袁墨涵在一起？！你到底介意什麼？！到底是什麼讓你不惜做到這種地步？！”
沐亞彬推門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沐辰一拳砸在辦公桌上的舉動，趕緊走了過來，“又怎麼了這是？怎麼吵到辦公室來了？”沐亞彬接到沐哲電話的時候還覺得沒什麼，結果一進來就被這架勢嚇了一跳。也沒來得及看其他人，趕緊走過來先打圓場。
李雪蕊還在氣頭上，指著沐辰說：“沐亞彬，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沐辰，你又惹你媽媽生氣了？”沐亞彬一邊故作嚴厲地訓斥沐辰，一邊偷偷給沐辰使眼色。
隻不過，這一次，沐辰比李雪蕊更生氣。
“沐辰。”袁墨涵突然開口，看著沐亞彬，神情有些呆滯地問：“他是你爸爸？”
沐辰還在生氣，被袁墨涵弄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點點頭，“是啊。”
袁墨涵突然意義不明地笑了笑，“我早該想到的，哪有那麼多姓沐的人啊。”
沐亞彬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袁墨涵，沐辰則是覺得袁墨涵有些奇怪，剛想開口問問，李雪蕊突然有些急切地說：“沐哲，你和你爸先回去吧，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如果仔細聽的話，會發現李雪蕊的聲音裏夾雜著慌亂。
袁墨涵回頭看了李雪蕊一眼，突然明白了，眼前的這個人早就知道自己是誰。緩緩靠近了一步，袁墨涵冷笑，“這才是你不讓沐辰和我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對吧？”冰冷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溫和的痕跡。
李雪蕊皺眉，低聲警告，“注意你的言辭。”在場的其他人都被袁墨涵的轉變弄得一頭霧水。
“嗬嗬！”袁墨涵輕笑，“何必那麼麻煩，如果你早點把這件事告訴我，我一定不會跟沐辰在一起的，又怎麼會等你搞出那麼多事情！不過這樣也不錯，弄得你們母子決裂，這個結局我喜歡。”
“墨墨，你在說什麼？”沐辰拉住袁墨涵的胳膊，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
“墨涵，你沒事吧？”秦婭菲擔心地問，袁墨涵是不是被刺激了？徐瑞和李旭也麵麵相覷。
袁墨涵甩開沐辰拉她的手，冷冷地看了李雪蕊一眼，緩緩轉身麵對沐亞彬。李雪蕊慌忙地上前兩步，一手狠狠地拍著桌子，“住口！不準你亂說話！沐哲，和你爸先回去！”
沐哲被事情的發展弄得措手不及，一臉擔心地看著袁墨涵。
沐亞彬麵對麵看著袁墨涵，短暫的迷茫之後突然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一臉的不可置信。袁墨涵像沒聽到李雪蕊的話一樣，一步一步靠近沐亞彬，幽幽地說著：“怎麼？覺得我眼熟麼？校董有沒有告訴你，我爸爸是誰？我媽媽又是誰？”
“住口！我讓你住口！”李雪蕊已經有些失控了，離開辦公桌想上前阻止袁墨涵。
沐辰一把抱住李雪蕊，“媽，讓墨墨說完！”
袁墨涵還在一步一步向沐亞彬走近，而讓眾人吃驚的是，沐亞彬竟然被逼得一步步地後退了。“我來告訴你，”袁墨涵微啟雙唇，一字一句地說：“我爸爸叫袁孝，我媽媽是莊悅，還記得麼？沐總裁！”
隨著袁墨涵的話音落下，沐亞彬的臉上已經被歉疚填滿，而李雪蕊也頹然地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了。一片寂靜中，秦婭菲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氣，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她身邊的徐瑞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她，“怎麼了？”
秦婭菲捂著嘴巴，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喃喃自語一般嘀咕，“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婭菲，到底怎麼了？”徐瑞著急，秦婭菲好像知道些什麼。
“你……你是莊悅的女兒？”沐亞彬沉默了良久，才低聲問。
第一百零三章 真相
“你覺得呢？”袁墨涵歪著腦袋，指了指自己的臉，“這張臉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
沐辰看著眼前的袁墨涵，第一次覺得那麼地陌生，手足無措地站著，卻不知道該如何把靠近袁墨涵。
“的確。”沐亞彬點點頭，“你跟你媽媽長得很像。”
“哦。”袁墨涵意味深長地看了李雪蕊一眼，笑著說：“原來你還記得我媽媽，怪不得校董不敢告訴你我的存在，怪不得校董千方百計不讓我跟沐辰在一起，其實是怕你告訴我吧。”袁墨涵看沐亞彬不說話，就換臉看李雪蕊，一步一步逼近，嘲弄地笑著，“我媽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校董還忌憚呐，您原來那麼不自信啊。那您之前看到我的時候，有沒有想起我媽媽？”
“住口！”李雪蕊吼了一聲，舉起手就想打袁墨涵，隻不過被沐辰抱住了，沐辰嚇了一跳，“媽！你幹嘛！”
“嗬！”袁墨涵冷笑一聲，上前一步，離李雪蕊更近，“您是想打我啊？還是想打我媽媽？你看，這麼多年過去了，沐總裁他還記得我媽媽呢。”
“墨墨！”沐辰叫了一聲，放開李雪蕊轉而又抱住袁墨涵，沐辰能感覺到李雪蕊的顫抖，試圖想阻止袁墨涵讓她不要再說了，隻是剛抱住袁墨涵，就感覺有溫熱的液體落到了手上，沐辰心裏一顫，心裏更亂了，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慌忙轉過袁墨涵的身體，果然看到了兩行眼淚。
“墨涵！別說了！”秦婭菲衝過來推開沐辰，抱住袁墨涵，自己哭的比袁墨涵還慘。
沐辰被推得踉蹌了一下，站在了徐瑞和李旭的身邊，心疼地看著無聲流淚的袁墨涵。
“是我的錯。”沐亞彬頹然地歎了口氣，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當年要不是我，你爸媽或許就不會出事了。”
“爸，你說什麼？”沐哲和沐辰異口同聲，沐辰更是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
“這跟你沒關係？那根本是意外！”李雪蕊脫口而出。
“意外？”袁墨涵冷哼了一聲，掙脫開秦婭菲的手，抬起頭擦了擦自己的臉，轉過身麵對李雪蕊和沐亞彬，指著沐亞彬問李雪蕊，“你敢不敢問他，當年他是不是因為私心才把我爸爸外派出去的？”說著，又指著李雪蕊，“你自己敢不敢承認，當年我爸爸出差之前，你找我媽媽說了些什麼？！”
這次輪到沐亞彬吃驚了，抬頭看著李雪蕊，“你背著我私下找過莊悅？”
李雪蕊也不否認，坦然地點點頭，“是，我是找過她，我不找她，難道等著她把你搶走麼？！”李雪蕊說著又轉臉看袁墨涵，理直氣壯地說：“當年你爸媽的班機失事是意外，公司已經給了體恤金，保險公司也賠了錢，這件事跟我們沒關係，你不要亂說話！”
“哈！”袁墨涵怒極反笑，“意外！”袁墨涵伸手指著沐亞彬，冷聲說：“當年要不是他假公濟私，想把我爸爸外派出去，趁機纏著我媽媽，我爸會出事麼？還有你，要不是你找了我媽媽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媽媽會決定跟我爸爸一起走麼！要不是你們兩個人，我爸媽根本不會離開！根本不用去做那班飛機，更不會出事！是你們夫妻聯手把我爸媽送上那班失事的飛機的！你還敢說跟你們沒關係！”
除了還在哭泣的秦婭菲之後，其他幾人都是一臉震驚的表情，沐哲和沐辰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袁墨涵的淚水再次湧出眼眶，隻是依舊沒有聲音，她低頭從包裏拿出了錢包，從裏麵拿出一張銀行卡來，“要不是你們，我爸媽不會死，我不會一夜之間變成孤兒，我不用一天又一天守著空蕩蕩的屋子尋求溫暖，我不用拚命學習考大學給他們看，我不用應付那些冷血無情的親戚，我不用每天回家跟寵物狗說話……”袁墨涵挑起嘴角，眼淚流進嘴裏，“體恤金？你覺得這些錢能撫恤誰啊？！現在，一分不差地還給你！我爸媽的命，你們一命抵一命也換不回來。”袁墨涵把銀行卡放在辦公桌上，冷笑了一聲看著李雪蕊，“這些錢，你可以拿去討好你那個門當戶對的兒媳婦！”說完，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墨墨！”沐辰下意識地跟了上去，沐哲也追上兩步，袁墨涵在門口站定，頭都沒回，說：“我不想看到姓沐的！”說完，走了出去，進了電梯。
沐辰和沐哲愣在原地，秦婭菲追了出去，跟著袁墨涵一起進了電梯。徐瑞和李旭對視了一眼，也趕緊跟著秦婭菲出去了，經過沐辰身邊的時候，李旭拍了拍沐辰的肩膀先出去了。沐辰愣了一下，還是拉開門追了出去，李雪蕊在後麵叫了一聲，可是沐辰已經跑出去了。
李旭和徐瑞到電梯口的時候，電梯剛好關上了，趕緊轉身去按另一部電梯，身後沐辰跟了上來，三人一起進了電梯。沐辰靠在電梯上，閉上眼睛不說話，李旭和徐瑞彼此看了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沉默。
另一部電梯裏，秦婭菲用力握住袁墨涵的手，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袁墨涵抬眼看到電梯牆麵倒映出的自己，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伸手拍了拍秦婭菲的臉，說：“不要擔心，我沒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你別跟著我了。”
“你去哪？”秦婭菲著急。
“回家。”袁墨涵回答了一句，走出了電梯。
秦婭菲站在電梯門口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跟上去。這時，旁邊的電梯門打開，沐辰他們三人跑了出來，和秦婭菲撞了個正著。沐辰抬眼看到袁墨涵走遠的背影，剛要追，被秦婭菲拉住了，“你別再去刺激她了。”
“可是……”沐辰猶豫。
“你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啊！”
沐辰不說話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身後，沐哲從電梯裏走了出來，拍了拍沐辰的肩膀說：“沐辰，回家吧，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沐辰回頭看了沐哲一會兒，他也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想還是點點頭，和沐哲一起先走了。
秦婭菲吸了吸鼻子，自己往外走，徐瑞趕緊跟了上去，李旭左右看看，也跟了上去。秦婭菲回頭看著兩人，皺眉，“你們跟著我幹什麼？”
徐瑞一驚，差點跳了起來，“我不會被連累了吧？！你不會不理我吧！”
“沒有。”秦婭菲低頭嘀咕了一句，抬起頭眼睛又濕潤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我就是替墨涵擔心，你要她要怎麼辦呀！沐辰也不在她身邊了，他們以後怎麼辦啊！”
徐瑞趕緊把秦婭菲抱進懷裏哄，“不要擔心啊，會有辦法的，你別哭了。”
李旭遞了張紙巾過去，小心翼翼地說：“婭菲學姐，你不能不管沐辰啊，這事跟沐辰也沒關係，沐辰太冤枉了。”
秦婭菲擦擦眼淚，嘟著嘴，“誰讓他姓沐啦，還是那個人的兒子！”
李旭無奈，小聲嘟囔，“這也不是沐辰能決定的。”
徐瑞擺擺手，示意李旭先別說了，自己拿了紙巾幫秦婭菲擦眼淚，哄了幾句說：“你手好涼啊，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說著，對李旭使了個眼色。
李旭趕緊說：“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幫不上忙，我們去學校對麵的咖啡店裏坐坐吧。”
秦婭菲點點頭，被徐瑞拉著往校門口走，李旭鬆了口氣緊跟在身後。
樓上的辦公室裏，沐亞彬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抽完了一根煙，然後站起來拍拍衣服就要離開。李雪蕊連忙跟著站起來，平日裏的氣焰全沒了，“你去哪兒？”
“先回家吧，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這裏畢竟是你工作的地方。”說著，先走了出去。
李雪蕊愣了一下，拿起外套也走了出去。
咖啡廳裏，徐瑞給秦婭菲買了一杯熱可可，又拿濕紙巾給她擦了擦臉和手，然後才和李旭一起跟她一起坐下。等秦婭菲的熱可可喝了半杯之後，李旭對徐瑞使了個眼色，徐瑞摸了摸秦婭菲的手，覺得不冷了，就問：“你知道，學姐的父母和沐辰的爸媽當年的恩怨啊？”
秦婭菲搖搖頭，“我以前不知道是誰，今天才對上號的。”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李旭好奇地問，剛剛雖然聽了個大概，但還是糊裏糊塗的。
秦婭菲想了想說：“大概是沐辰的爸爸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墨涵的媽媽莊阿姨，但是後來兩個人並沒有在一起，莊阿姨嫁給了墨涵的爸爸就是袁叔叔。本來沒什麼事的，墨涵一家人很幸福。但是袁叔叔在公司的職位越升越高，就和沐辰的爸爸見麵了，然後沐辰的爸爸就知道莊阿姨和自己在一個城市。然後，好像是沐辰的爸爸想以出差的名義把袁叔叔派到別的城市去，自己好趁機接近阿姨，雖然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秦婭菲撇撇嘴。
“你直接說名字吧，沒關係。”李旭提醒了一句，被叔叔阿姨爸爸媽媽什麼的弄暈了。
“我聽墨涵說，本來莊阿姨為了讓袁叔叔安心也為了讓沐亞彬死心是想跟著一起走的。”秦婭菲想了一下說，徐瑞和李旭嘴角抽了抽，叫袁墨涵的爸媽就是叔叔阿姨，沐辰的爸爸就直接叫名字了。
“那後來呢？”徐瑞問。
“墨涵還在上學嘛，叔叔要出差好久，不放心墨涵一個人在家，就勸阿姨別去了，阿姨自己也不放心墨涵啊，想了想還是決定留下來。可是李雪蕊不知道為什麼會找上阿姨，阿姨也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麼，阿姨回去之後就決定跟叔叔一起走了，兩人最後商量著把墨涵先送到舅舅家去，隻不過後來他們的飛機出事了。”秦婭菲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墨涵是聽到叔叔阿姨的談話，才知道這些事的。隻不過，當時隻聽到了沐亞彬的名字，沒聽到李雪蕊的名字，好像阿姨說的是沐太太。叔叔阿姨去世之後，袁家的親戚都來鬧過，墨涵那一段時間過得很苦，所以特別恨沐亞彬。”
第一百零四章 出走
“袁家的親戚鬧什麼？”徐瑞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當年的恩怨倒是差不多了解了。
秦婭菲眯起眼睛，“墨涵的那些叔叔伯伯太不是東西了，墨涵的父母去世，他們一點忙也沒幫，反而在喪事之後，聽說了墨涵得到了一大筆撫恤金和賠償金，都跑過來想分財產，還想分掉墨涵家的那套房子。墨涵最珍惜那套房子了，差點被逼瘋！”
“什麼？”李旭和徐瑞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反正墨涵就是很記恨沐亞彬就對了，她和沐辰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秦婭菲皺皺鼻子。
李旭和徐瑞同時歎了口氣，也覺得沐辰和袁墨涵的前景不太樂觀。
沐辰和沐哲回到家之後，誰都沒有說話，沐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像每次李雪蕊等他那樣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沐哲看了看沐辰，轉身到廚房拿了兩罐啤酒出來，坐到沐辰身邊遞給他一罐。沐辰接過來之後拿在手裏卻並沒有打開，隻是呆呆地看著。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袁墨涵，思維很亂，袁墨涵各種各樣的表情交織出現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袁墨涵的聲音，袁墨涵的眼淚，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他的腦海。沐辰覺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他總覺得袁墨涵會離開他，或者去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離開這裏，離開自己，離開所有的一切。
沐辰越想越不安，最後在茶幾的下麵看到了沐亞彬的煙，沐辰立刻伸手拿了過來，抽出一根點上。沐哲坐在沐辰的對麵，打開啤酒喝了一口，一時半會也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變化。
“哥，你跟我說點什麼吧，我要瘋了。”沐辰突然抬頭對沐哲說，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沐哲歎了口氣，聳了聳肩，“說什麼？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會瘋的。”
“隨便！”沐辰煩躁地彈了彈煙灰。
“沐辰，你靜下心來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隻要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就行了。”沐哲坐到沐辰身邊，拍拍他的肩膀。
“我靜不下來，滿腦子都是墨墨。”沐辰皺眉。
“那就想她吧。”沐哲攤手，“我問你答吧。”
“嗯，行，你問吧。”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沐哲一針見血。
“什麼接下來？”沐哲沐辰一臉茫然。
“袁墨涵那麼討厭姓沐的，要是她要跟你分手怎麼辦？”沐哲一本正經地分析，針針見血，“她以後都不願意見你怎麼辦？你要放棄麼？從此以後分道揚鑣形同陌路。或者，就算她不跟你分手，你覺得媽會同意麼？照我看來，媽這輩子也接受不了她，你怎麼辦？和媽抗爭到底？還是你倆就一直這麼耗著？”
沐哲說完之後，沐辰沒說話，短暫的沉默，沐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片刻之後，沐辰突然低低地叫了一聲，“哥。”
“幹嘛？”沐哲看著他。
“墨墨之前不是去出差麼？去了一個星期。”沐辰沒頭沒腦地換了個話題。
“嗯，我知道啊，電話還是我接的。”
“那一個星期對我來說，其實真的很漫長。”沐辰笑了一下，“我有試著回到沒遇到墨墨之前的生活，每天睡覺，和李旭徐瑞打遊戲，我確實也那麼幹了，但是沒用，我還是想她。睡覺的時候想，打遊戲的時候想，走路的時候想，吃飯的時候也想，每一秒都那麼漫長。”沐辰苦笑了一下，回頭看沐哲，“如果墨墨真的跟我分手，我應該會同意吧，我最怕的是，是看不到她，分手的話，至少我可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看著她，可是，如果她走了，躲起來了，我以後再也看不到她了，我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