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犯我大漢者,殺無赦!(1 / 3)

“唏律律……”

一陣馬嘶,響在曠野長天裏。

碧天黃土之間,一架馬車馳來,三馬兩人,被這塞外景色所吸引。

坐著馬車右側年紀稍小的挑頭向前望去,遠處一道彎彎的長水正黃涼涼地弧臥在那片平沙野草間。那嘶叫的斑騅正停在極遠處,背對著夕陽,鬃毛蓬出一蓬金黃,剪紙似地背襯著那天地一線。似乎也能看懂這天地間的奇景,它正引著頸長嘶。

小子眯著眼向斑騅身後的太陽望去,隻見已落至天邊的太陽已斂去了它平素的威勢,圓融融的一團暖紅,很親和地照著它曾隨心所欲一曝十寒的大地崗巒。

這裏的一切都是平坦的,沙粒粗糙,但因為伸展綿延,反倒給人一種寬厚的感覺。那欲落的太陽,像個已過盛年的男子,悍暴斂去,隻餘下溫和的善意與包涵。那小子還從沒覺得天地原來如此之大,唇角微微一咧,對著另一人笑道:“大哥,那騅兒看不起這兩匹拉車的馬,好像在前麵都等得不耐煩了。”

車上還有一人,年紀比起說話的人要大幾歲,麵貌白淨,慵散的駕著馬車,鳳眼輕佻,卻是沒有接話。

兩個人一架車,雖不算是孤單,但在這荒漠天地中也算是渺小之極了。

這年紀小的叫做陳康,年紀稍大的叫皇甫堅壽,都是從洛陽,一路經過長安,金城等地而來,而他們的身份卻不像這馬車如此樸素,那其中的皇甫堅壽竟是堂堂漢使。

在他十六歲之前,即便是他最親近的母親,跟那最恨鐵不成鋼的父親,都以為他不過就是個安於現狀的公子哥,但在最近兩年中,他猶如雨後春筍,才學武藝樣樣展現出來,在北方也算小有名氣,當然其中也少不得身為大漢邊關名將——他父親皇甫嵩的影響。

皇甫家是涼州大族,在其父親的幫助下,他師從京師洛陽盧植,很快就在那嶄露頭角,隨後更是接下一件世人都不敢想象的任務——年僅二十一歲的他,居然要出使西域。

自從班超,班勇之後,因為漢庭自己緣故,本已經臣服於漢室的西域三十六國,在隨後的百年間,又是漸漸分離,或是自成一派,或是依仗羌胡人,要不是那羌胡跟大漢一樣內憂外患,那漢帝劉宏如何還能在洛陽城內尋歡作樂。

種種機緣巧合之下,皇甫堅壽為了將來,權量利弊之後,在盧植的幫助下,麵見劉宏,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接下了這個任務。

身為漢使,皇甫堅壽當然多少要有一個使者的風度氣派,可他最是不耐駟馬大車的笨重,所以才用了這兩匹馬拉轅的敞蓬輕車,也沒帶隨從,隻攜了陳康,獨使塞外。

那匹斑騅是父親皇甫嵩所贈,隻可惜現在還未完全長成,本想放在家中放養,卻舍不得,所以就一直帶在了身邊。馬兒本來神駿,因為不用坐乘,便解了鞍轡。一見到關外遼闊天地,骨子裏的那一股不羈野性就爆發開來,時時都要放蹄奔逸。可拉車的馬兒怎麼跟得上它,隻惹得斑騅常常被拖累得大為不耐,不時奔得遠遠的等著,剛才終於忍不住又遙遙長嘶起來。

見到馬兒的縱情,皇甫堅壽忍不住笑了笑,加了一鞭,言道:“出來大半個月了,前麵已是峰火之地,接下來的行程隻怕險惡。”

陳康卻在馬上翻了個跟頭,笑道:“大哥,有你在,我才不怕,況且我手上功夫也是不弱,等閑人哪裏是我的對手。”

皇甫堅壽聽他說的輕巧,正要告誡他不要把沙場搏殺看得太過容易,卻遠遠的看見一道灰塵揚起,仔細一看,是有人正放馬向這邊奔來。他們此時已行到關城地段,富錦市胡漢交界,已時時可能見到一些羌胡遊騎,不可大意,所以當下不免提高警惕。

來人很快就進入二人的視野之內,是個穿著漢軍裝束的兵士,在相距還有數十步處停下,遙問道:“可是漢使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