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朝,有西漢東漢之分,自建國以來,占地極廣,可也有外族侵擾之禍,直至武帝勵精圖治,秣兵厲馬,方才打敗大漢最大的敵人——匈奴人,此後先有王莽之亂,幸有光武中興,立國東漢,隻是如以往交替,到了漢章帝,漢桓帝時期,朝綱敗壞,名不聊生,內部各地起義不斷,外界胡人蠢蠢欲動,到了漢帝劉宏十二歲繼位,卻被宦官保持,更加腐敗,以至於邊關更為不安。
張昶身為漢將之後,在北方居住多年,自然深知其中利害,這會幸被啟用,任職為關城主將,所見所聞,早已經讓他痛心疾首。隻聽張昶道:“我現統邊關軍馬,號稱一萬健卒,實際上,除去表麵虛額,加上老病不算,也僅得三千可戰人馬,而且軍中糧草早已支調個精光,還寅吃卯糧,極多賒欠。帳下軍士,倍受苦楚,萬難用命。這次我出城查看這邊塞之地,卻見父輩們當年苦心謀就的一些要塞城池居然已經盡毀,而帳麵上為此向朝廷索要的糧草居然還一文不少,甚至畏戰之下,盡調塞外之兵回境以求自保,那麼多阻敵要塞、連環自保的緊要處,居然就一朝放棄,還全無痛惜。當真是自毀長城,自毀長城啊!”
皇甫堅壽聽了,心裏也是不好受,當初若不是為己為人,也不會接受這勞什子的漢使任務,隻是自己若再不出力,日後天下大亂之際,他又何以獨自逍遙,他的家族,他的親人,還有陳康等等需要自己的人,又該如何自處,故而暗下決心之後,毅然決然的接受了出使西域的重任。
那北宮伯玉是新進的羌胡首領,文韜武略之下居然讓他做出了一番成績,便是自己的父親皇甫嵩這些年也是極為重視,可正如張昶所言,朝廷腐敗,對於邊關支持甚少,很多邊地小城居然隻有數百名守軍,非老幼即是新兵,若羌胡的來犯,如何能擋得住。
皇甫嵩雖軍權在握,可手中不過數萬人,還要分散在天水,長安,北地,金城等地,越是分散,這力量也越是薄弱。何況除了羌胡,那匈奴也是死灰複燃,鮮卑,烏桓更是緊隨其後,朝堂又是賞罰不明,因其父不願“孝敬”張讓等人,居然在洛陽已有了不祥之言,可歎劉宏事事無主見,若是聽了張讓讒言,隻怕不用北宮伯玉攻殺,他皇甫一家就要在午門待戮了。
不得已,當日朝堂上談及外族作亂之事的時候,皇甫堅壽通過盧植等人,向上提出重新聯合西域三十六國,從旁挾製羌胡,不至於邊地之事無可挽救。
劉宏允了,可也下了重旨,這番若是無功而返,隻怕他皇甫堅壽的項上人頭就要分家了。
張昶也曾想到要聯合西域諸國,隻是手下沒有這等人才,正好皇甫堅壽來了,欣喜之下,這才出城迎接,也遇到了這種事情。不過深知對方實力的張昶,也算是喜多於慮。
“朝廷可是把三輔之地安危都寄托在小兄弟的唇齒之上了呢,聯合西域,從旁出擊,當真是三寸妙舌退十萬敵,老朽就在這裏靜候佳音吧。”
皇甫堅壽情知他是調笑,也樂得高興,口裏含笑道:“我倒不是什麼善長舌辯之士,就是舌辯,也總要咱們邊上三軍硬紮得住,我這所謂安撫使才能小收功效吧?”他唇角微微浮起一絲冷笑,似在哂笑著自己的這個所謂的漢使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