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鴆毒不愧是當代所能知道最毒的毒物了,雖然在酒中難免稀釋,可也隻過了幾分鍾,那些飲過酒水的羌胡人紛紛開始肚痛倒地,不一會兒便就口鼻出血,眼看不活了。還有七八人倒是活了下來,正是在那幾個女人身上快活的,眼見同伴慘死,哪還有心思作樂。當下大怒著殺了那幾個女人,然後隻草草穿了下褲便要發難。
可這個時候也輪不到他們猖狂了。
皇甫堅壽與袁瑛二人正趁著對方驚怒交加,措手不及的時候,從暗處殺出。二人身上武藝不俗,尤其是皇甫堅壽更是暗藏一身好本事,那把輕鋼劍在手中迎著燭火,不斷收取著羌胡人的性命。可那幾個羌胡人也不甘坐以待斃,他們雖沒有那麼好的本事,可殺人殺慣了,自然有一套屬於他們的作戰方式。幾個人分出兩個想要先困住袁瑛,其餘人則是對皇甫堅壽齊齊發難。可他們打錯了算盤,那袁瑛雖力小,可勝在敏捷,手上的功夫一點也不輸給男子,反倒比皇甫堅壽還殺得快。轉眼間,大廳中已經躺了三十餘具屍體。
驛館裏的廚子什麼的早就逃跑了,至於那些居延官員更是躲得遠遠的,哪裏敢靠近。這會麵對這滿堂的屍體,二人一不做二不休,從四周找到易燃之物,將這所有的肮髒與血腥付之一薪。
這時候,也將近四更之時了。這火光一現,旁邊鄰裏頓時有人驚呼走火了,接著更的多人驚覺,紛紛朝著驛館方向紅光而來。眾人才待要上前去救,卻想起裏麵住的使者卻是羌胡人,想起以往他們的殘暴與淩虐,一時間倒是止住了援救腳步,反而暗自暢想著火勢再大些,再猛些,讓這些羌胡人都燒死了才好。
百姓可以不去,可那些伺候胡人的官員卻不得不去,可也拖著時間慢走,畢竟人人受羌胡塗害久矣,此時不管是百姓還是官員心中都是大為出氣。
有膽大的湊近觀看,突見有兩人從驛館火勢中匆匆逃出,然後再也不見其他人。
有人眼尖,輕呼一聲:“那兩人穿的好像是我們大王手下親衛軍的服飾……”
眾人細細一看,果然如此,當即人人噤聲,隻在肚裏暗暗猜測,一時間倒把火勢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旁人遠遠看著,隻是人人咋舌。一人喃喃道:“大王這是要幹什麼?”
他此言一出,人人思慮,因為他們也都想不出原因。
這熊熊火勢因為沒有人救,直燒到近天明時才弱了下來。管理驛館的官員隻能通報上麵,最後合力滅了火勢,卻見火焚後的館中居然有近三十餘具屍首,有的已經被燒為幹軀,有的依稀還能看出,不過都是羌胡人。這倒好,雖是清早,但消息卻已經滿城地傳開了。說是昨日居延王不堪羌胡使臣欺淩跋扈,一怒之下就派手下親衛殺盡了羌胡使者,誓言要與漢家重新交好。
消息一出,所聞著一傳十,十傳百,很城中人人知曉,人人驚駭。
城中百姓雖多有苦於羌胡悍暴,可得罪了這麼強勁之敵,心中一時憂苦,隻愁這塞外孤城,如何能抗得住羌胡的悍馬厲兵。可也有人覺得漢家朝廷才是磐石之業,別說他們居延城,整個西域諸城,當初哪個致富政策不是與大漢通商所得的。這裏多為商賈,要是貨物不賣與漢人,他們一家老小最後還不是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的。更何況那羌胡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跟你做生意,不強取就是萬幸了,弄不好還要再賠了性命,著實可惡。所以多數人喜勝過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