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李文侯傾其手下主力兩萬人欲要一舉殲滅皇甫堅壽與其三千連縱騎,重奪西域十五城的控製權,為此用了半年的時間調度一些,可惜功敗垂成,在石板井一役中,不但手下一萬五千人損失殆盡,就是他本人也是生死不明,可以說羌胡此戰完敗。
關城守將張昶久經沙場,看準時機,居然隻率了一千人馬就敢襲擊李文侯後軍大營,殺敵七百餘人,斬獲牛羊二十餘萬頭,輜重糧草更是無數,漢軍為之一振。
至此,羌胡右大將李文侯的勢力,可以說是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此戰最大功臣,自然非皇甫堅壽所屬,可事實上,在朝廷之中,對皇甫堅壽這次擅自對戰羌胡一直都是褒貶不一,更有甚至認為皇甫堅壽擅建軍馬,乃是謀逆之舉。不過這等言論,很快就在盧植等人的據理力爭下,化為烏有,可在漢帝劉宏的心中留下到底留下個什麼印象卻無人可知,隻是後麵的旨意卻是清楚的。
隻聽袁瑛道:“朝廷已拜張昶為西域都護,令他銳意圖強,駐守張掖,監護西北邊庭之事……”
皇甫堅壽聞言,眼角輕輕一挑,心中暗道這次西北之戰,看來受益最大的倒是他們袁家了。
早先從袁瑛口中知曉,這次張昶能夠重新被朝廷啟用,當中可少不了袁家的支持,也就是說張昶其實是袁家安排在西北之地的一顆重要的棋子,也因此獲得兵權上的支持,卻也容不得其他人來分享這一切。
說不定此時,袁隗那老家夥,正不遺餘力的想要將我踢出西域……可接著,他又有些自責地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想:僅僅於公來說這也是一件好事,畢竟張昶一代將才,能得重用,確為漢家百姓之福。他心裏轉念,一時沉吟道:“朝中的那些大員,想來讀書讀多了,以為打仗跟做詩一樣,提筆間頃刻可殺人百萬,實際哪有這麼容易?張老將軍如能在西域精心操持上三五年,好好練出一支精兵來,也許西北一帶,可以一平兵患,否則就算今日李文侯大軍覆滅,北宮伯玉如去一臂,想要一舉安定隻怕也難。”
袁瑛卻是嬌笑出聲:“偏你這會倒是認真了,以前也沒見過你這樣啊,說別人咬文嚼字的,笑話別人是文人,當初你也是自命風流,文采不凡的。”
皇甫堅壽一愣,頓時想起當初為了接近曹操等人,他可是好歹作弄了一番,這要結好浮誇子弟,一是吟詩作對,二是飲酒作樂,雖沒有惹下什麼風流債,可一些風流韻事卻也少不得。
袁瑛雖是女子,當初卻也多少知道點花邊瑣事,因而麵上路出古怪神色,看得皇甫堅壽不好意思,方才繼續道:“你又不是不知朝中的那些大員,當然也包括天子,哪個不是愛聽好聽的?別人不過是誇張一下,若不吹噓大點兒,說什麼‘一戰可畢全功’,他們哪有興趣卷入這些繁冗的邊庭細務。你在這西域十五國,靠的是百戰立威,積小勝為大勝。可朝中的那些人,個個都是養尊處優、虛躁浮華的,隻憑一時興至拍拍腦袋做事,不把他們哄得高興了,他們如何願意將手腳伸到這邊荒,少了朝廷的支持,隻怕咱們是一點事也做它不成的。”
皇甫堅壽聽著她若嬌若嗔的話,隻覺一點溫柔在自己心頭慢慢漲起,怕她喋喋不休的說下去,連忙打斷她,拱手一笑道:“袁家大小姐,下官領教了。大小姐精通世路。以後下官的前途,就全靠大小姐指點了。”袁瑛微微一笑,順著他的意思打趣道:“那可也要你聽我的,不聽話的話我也沒轍,假使事事依我,說不準做到位極人臣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