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張昶來了(1 / 2)

皇甫堅壽不是一個決絕的人,他的口氣是頹然的,是萎弱的,卻讓袁瑛覺得在這裏呆不下去了。他總是這樣。將所有的責任往自己的肩上擔,將所有的過錯往自己的身上攬,將所有的痛哭往心裏深藏。即便是袁瑛這會說了那麼多讓他痛徹心扉的話,可他還是在自責,自責自己不該殺了那個軍需官,哪怕那人也有錯,但即有根源,就錯不至死。他是一個如此慣於自責的人,甚或總把別人,把這個世道的錯,都算在他自己沒有明查的份上。這正是如此,才讓袁瑛更加的羞愧。

她虛弱地站起,看到皇甫堅壽的頭上冷汗直冒,卻已無力再表示關心。行到門邊,袁瑛還是不由停了停步,想要再看一眼皇甫堅壽,卻聽後者怒吼一聲“走”。

這一聲叫得如此暴躁,不似他平時的性子。袁瑛來不及生氣,反回頭看去,卻見皇甫堅壽正好一口血噴出,直濺半空,整個人也已搖搖欲墜。

袁瑛大急,上前一把抱住,見其臉上青白一片毫無半點血色,頓時大悔,已然哭道:“堅壽,堅壽,你別嚇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沒想到這件事會被你查出,要怪隻能怪我身後這個世道便是如此的隻認得利益。你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如果錯,那也是我的,是這個世路的錯。我隻求你好好的……”

皇甫堅壽慘白的唇邊浮起一抹慘笑,隻覺得袁瑛到底是愛他的。無論先前偽裝的多麼冰冷世俗,可一旦遇到他,多少還是能看出她的愛,她的情。所以,他伸手試著撫袁瑛鬢邊的發,想要告訴她其實這些也不是她的錯……可他的手還沒有拂到袁瑛的鬢邊,口裏又咯出一口血,人已暈厥過去。

這會,帳外的連璧,陳康二人聽到皇甫堅壽那一聲怒吼,已急急衝了進來。當下一看,卻見皇甫堅壽已昏倒在袁瑛懷中。陳康頓時急道:“袁瑛,你把我大哥怎麼了?”他雖然知道袁瑛是皇甫堅壽所愛,可他隻顧著大哥一人,此時見他暈迷,一時大怒,也顧不得稱呼了。

倒是那連璧,因為是居延人,自那次袁瑛獨戰羌胡之後,一直將其敬如神明,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可不像陳康這般的大呼小叫,可臉上急切的樣子一時分明。

陳康搶著似的將皇甫堅壽從袁瑛懷中奪了過來,見其大哥口角帶血,不由怒視袁瑛。她此時也不氣陳康無禮,隻道去伊吾處理軍政要務,讓陳康好生照顧。袁瑛自知難在此處相伴,怕皇甫堅壽醒來後最不願見到的人便是她,故而又交代連璧幾句後,便就離去。

連璧也是機警之人,若是讓人知道皇甫堅壽這般樣子,怕是要出什麼事端的,故而隨著袁瑛出去在外守護,隻留下陳康照顧。

因為不便搬運,故而陳康將其安置在軍營中,每日親自照看,與連璧換崗休息。

好在皇甫堅壽隻是氣鬱難解,雖暈了過去,卻無大礙,隻是需要休息便好。所以悠悠的睡過兩日後,皇甫堅壽便就醒來。

看到他醒來,床頭看護的連璧一聲歡呼,歡顏浮起,急忙扶他靠坐起來。皇甫堅壽虛弱地道:“陳康呢?”連璧道:“康哥熬了兩天了,我見他這麼下去也是不行,便就硬要他去休息了。將軍,康哥說過一旦你醒了就馬上去叫,要不,我現在喊他起來?”

皇甫堅壽搖搖頭,心裏暗歎還是陳康義氣。

“讓他多睡會,反正我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