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舒被父親的一巴掌打的發懵,這是父親第一次動手打自己還是在兩位姨太太的注視下,方雲舒清楚的看見在父親的巴掌落下來後,身後的姨太太們露出的微微的笑容。
“老爺,我想雲舒隻是一時的腦子糊塗。老爺就不要生氣了。”張琪走過去拉住方申的衣袖想替方雲舒求情一下,沒有想這樣的行為反而讓方申將矛頭轉向了張琪,方申反手一推就將張琪推到在了地板上麵。
“你看看你平時交出來的女兒成什麼樣子,”
“媽”方雲舒爬過去抱著母親。
“你教出來的女兒,在街上遊行,跟我還要專門托關係去找警察找關係,你看看你們,明天傳到別人的耳朵給別人,要怎麼說,給我麼家裏麵丟臉。”
“父親,”方雲舒打算說自己根本就不是非要去的,是被拖去的。但是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母親阻止了。張琪的手就已經死死的拽著方雲舒的手。
“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裏跪一個晚上,不到天亮你不許起來,還有你張琪你趕緊給我上樓去,在這裏看的我實在是心煩。管家,把夫人給我帶上去。”
“是。”管家過去扶著起來張琪。“老爺,”張琪還在哭喊著,但是方申跟沒有聽到的樣子,走到了樓上。張琪依依不舍的看著方雲舒,也被管家帶到了樓上。
二太太和三太太看著老爺和大夫人上了樓,於是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也打算走了,今天的這場鬧劇她們看的實在是過癮。
臨走時葉青還不忘說幾句:“這大小姐平日也是安靜,一做出事情來就是這麼驚歎啊,哈哈哈哈。”那醜惡的嘴臉方雲舒根本就不想抬起頭來看。
陳耳也在補充道:“大小姐,晚上冷可不要著涼了。”走完兩個姨太太就上樓去了。
剛剛圍住旁邊的下人們也漸漸走光了,整個一樓的大廳就剩下了方雲舒一個人了。夜晚漸漸涼了,跪在地板上的方雲舒感覺到了從地板上傳來的寒意,應該跪的太久了,腿上已經沒有任何自覺了,就是感覺特別的冷,冷的瑟瑟發抖。
樓上走下來一個人,可能是怕被人看見,所以聲音特別的小,方雲舒抬起頭來看是母親。
隻見張琪輕手輕腳的走進方雲舒,將手裏的毯子輕輕的披在方雲舒的身上,毯子上的暖意瞬間的傳忙了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媽媽”方雲舒弱弱的叫著。
“噓,小聲點,不要給人聽見了。”張琪在調準方雲舒身上的毯子,希望能夠蓋到方雲舒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今夜隻能委屈在這裏待一個晚上了,明日,等你父親氣消了就沒事了。”
“媽媽不怪我今天做的事情。”方雲舒疑惑的問。
“為什麼,媽媽剛剛我想告訴父親根本就不是我自己自動要去的,我明明是被拉進去的。可是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出來。”
“在那樣的情況下麵,如果你非要去解釋,在你父親看來這就是一種狡辯的行為,他隻會越來越生氣,根本不會去在意你說的這些話是真的還是假的。隻會是火山澆油的事情,所有啊,你有的時候說話要看情況的,懂嗎?”張琪在摸著方雲舒的頭。
“那媽媽你怪我今天的事情嗎?”剛剛張琪沒有回答,所有方雲舒再問了一遍。
張琪搖搖頭,衝著自己女兒微笑。“媽媽知道你心裏有一團的火,這樣的運動在媽媽看來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好,你有你想做的事情這很好。”
方雲舒流著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會這樣同意自己。護著自己。母親走後。方雲舒因為跪著的姿勢根本無法閉眼,在母親來過後,方雲舒清醒的沒有任何的困意。她抬頭看著整個方家的大廳,覺得十歲以前的方家沒有了,隻從爺爺去世,隻從家裏進來了兩個姨太太就什麼都變了。在父親的眼裏方雲舒看不到有對母親半點的愛,甚至對自己似乎都隻有利益的存在。那兩個沒有任何禮數就知道說風涼話的姨太太倒是很得父親的歡心,就算她們不聰慧沒有端莊的樣子還是輕而易舉的打擊到母親在家裏的地位。方雲舒的心裏怎麼能甘心。
就這樣,方雲舒在大廳裏麵整整跪了一個晚上,等到第二天二姨娘陳耳慢悠悠的從樓上來下的時候,方雲舒依舊還跪在大廳裏。
“喲,這是跪了整整一個晚上啊,我們的大小姐還真的聽話,說跪一個晚上就跪一個晚上。快起來吧,這天都大亮了。”方雲舒像沒有聽見的樣子,沒有任何想要動的樣子。隨後,方申也打著哈欠走了下來。隨後張琪也跟在老爺的後麵下了樓。
“老爺,雲舒已經在下麵跪了整整一夜了,可以了吧。我能把雲舒帶上去嗎?”
“行了,把你女兒帶上去把。這兩天就少給我出去丟人現眼,在家給我好好呆著。那都不許去。”
“是,老爺。”得到方申的批準後,張琪趕忙的過去扶起方雲舒,因為一整個晚上都在跪著,方雲舒的腿早就沒有任何的直覺了。起來的時候感覺不到任何的力氣,是被母親用力的拉起來,又母親用力的攙扶上去的。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從每個人的身邊走過去,方雲舒感到異常的丟臉和不甘。方申的氣顯然還沒有消,徑直走到了餐廳拿起了報紙去看準備吃早飯,二太太陳耳也跟了過去,三太太葉青倒是才剛剛從樓上下來,張琪扶著方雲舒過去的時候真好路過,經過的時候葉青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讓雲舒皺起了眉頭。這種味道讓方雲舒想起來了有的時候站在學校門口等母親的車來接自己的時候,也會路過一兩個這樣的味道的女兒,衣服穿的更大膽一點,像極了給人唱歌助興的舞女。
林泰和一群學生也並沒有在牢房裏麵呆多久,政府隻是想給他們一個警告而已。關了一個晚上再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就將全部的學生放了出來,林泰並沒有馬上回家,想著母親肯定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反正回去都要挨罵,還不如先去學校呆到下課再回去。能躲一會是一會。其實林泰是有私心的,經過了昨天他料想自己應該已經跟方雲舒成為了朋友,他想來學校看看她今天有沒有上課,想問問她昨天晚上回家又沒有被父親責罵等等。
但是林泰到達學校後,才發現因為昨天的遊行暴動事件,學校今天竟然宣布停課了一天,學校裏麵竟是一個人也沒有,無奈之下,林泰回了家。
林泰的家在上海滬寧路上的一座偏僻居民區內,居民區上是有寫著希社小區幾個字,進去之後就是一大排一大排連在一起的民房。每個人的衣服往往都掛著連路都看不見,這裏住的很多種人,有工人,也有街上的小販,有賭徒,更有一些打扮漂亮的舞女,總之社會的底層有著一些什麼樣的人在這裏都能看個遍。
林泰的家在這裏麵正對麵的民房裏麵的三樓,林泰和母親兩個人住,林泰家的經濟情況本是不錯的,林泰父親在世的時候,是一個警察,家也不住在這裏,是在另外一個較為安靜幹淨的地方,隻從父親與人發生衝突意外去世以後,家裏主要的經濟來源就徹底的斷了,父親的賠償金並沒有多少,因為父親也動手打了人在賠給別醫藥費以後根本就沒有剩多少了。在住在哪裏已經是根本不是負擔的下去了,於是在母親思考之下決定搬走來到了這裏,這裏每天都非常的吵鬧,因為住的人太多太雜,上班的時間都不一樣,每個人占據一點時間這裏就每天都像菜市場一樣的吵鬧起來。偶爾還會有人因為覺得實在太吵了動起手來的事情。就更亂了。
林泰的母親現在是以幫別人洗衣服為生,最近又多了一個保姆的工作,林泰的母親總是盤算著什麼時候能夠攢夠了錢就從這裏搬出去,這裏的人在林泰的母親看來都非常的不堪,林泰的母親想搬走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