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咽了把口水,這些衣服,都是上等的錦緞製成的,一件衣服她在丞相府做死做活幾年都掙不到。
粱羽寧看出了錦繡心裏的掙紮,一方麵,誰不想要漂亮的衣服,不想過過得好一點兒,另一方麵這些衣服和她的身份著實有些不稱。
“這衣服都是上等的錦緞製成的,但你作為我的一等貼身丫鬟,沒有幾件好一點兒的衣服傍身,實在是丟我的臉麵,丫鬟出去,代表的都是主子的臉麵,你穿成現在這樣出去,我見她們都覺得臉上無光,再者說了,主子賜自己的心腹物件,實屬再正常不過的,這在哪個院裏,都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何況你還是害我一起長大相依為命的姐妹,這丞相府的人,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粱羽寧邊打量著自己的衣櫥,想為錦繡再物色幾件衣服,邊勸著錦繡,說完一轉頭,卻見錦繡已經是淚流滿麵了,眼眶中的淚水,似是流不盡般。
丞相府的人,都排擠這個臉上有著一道疤痕的下等丫鬟,巧的是,還有一個人也備受丞相府的排擠,從此兩人就一起相互取暖,錦繡曾和粱羽寧說過,她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做個一等的大丫鬟,讓這些人都欺負她。
平日裏多是和錦繡一起幹活的下等丫鬟對她打罵,但錦繡也隻能默默忍受,她無力反抗,她最羨慕的就是,這群下等丫鬟看到院裏的一等丫鬟,那副巴結討好的模樣。
每當此時,粱羽寧也是難過之極,她其實很想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一等丫鬟的,但是她說不出口,她沒有資格說出這般狂妄的話來,每天一睜眼就是無盡的屈辱,一閉眼就是噩夢連連。
終於有一天,她們都做到了!
粱羽寧幫著錦繡把破舊的衣服脫下,換上從未穿過的上等錦緞做成的保暖衣物。
粱羽寧幫錦繡挑選的都是素淨的衣物,絲毫不紮眼,穿在身上也舒適,現在是深秋時節,保暖十分重要,還特地穿上了小襖,這可是一般丫鬟沒有的殊榮。
粱羽寧看著鏡子中的錦繡,淺青色的外衣,站的筆直的身姿,幹淨的眸子,竟生出了一絲絲的貴氣,有些遺世獨立之感。頭發輕輕挽起,卻是一根筷子斜插著,粱羽寧把筷子取下,幫她重新梳過,換上一根銀色發簪。
“我家錦繡也是個頗有氣質的美人兒啊,看來,離許配人家也是不遠了!”粱羽寧站在錦繡身後,頭輕輕的擋在錦繡的肩頭,粱羽寧今年十八,錦繡也不小了,隻比粱羽寧小上一歲!
本來臉上有些許笑意的錦繡,聞言,臉色徹底的冷下來,雖然那條長疤已經被臉上的劉海遮住,但她已經能從這一片劉海,透視著看到那一道傷疤。
這疤痕整整陪伴了她九年,儼然已經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在粱羽寧的記憶之中,錦繡從來沒有談過她的過去,也沒有說過有關這條疤痕的點滴。
有瞬間的冷場,粱羽寧終是沒有問出口,她看得出錦繡十分的在意,可這麼多年了,錦繡都緘口不言,她問這話似乎也沒什麼意思,她不想勉強於她。
“好了,我們去看下你的房間吧,熟悉一下,還要在這兒住上兩三天呢!”粱羽寧出聲打破沉默。
錦繡點了點頭,抱著粱羽寧給她的衣服,到屬於她的房間去,她現在都有自己的房間了,這是這麼多年來,想都不敢想的。
今夜是在丞相府度過的第一晚,該來的總是要來!
晚飯照例是和丞相府的眾人一起用的,畢竟蕭久安的身份擺在那兒,丞相若是沒有天大的事情,那就得作陪,丞相都在了,其他人敢不賞臉嗎?
隻是這晚飯過後,要做的唯一一件大事兒,就是就寢了!
在王府度過的三個夜晚,蕭久安都是別的院落休息的,可這到了丞相府,怎麼算也不是自己的地盤,沒了那份自由,丞相府的無數雙眼睛又盯著,怎麼也不能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