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存留著一絲僥幸，柳葉不應該這麼喪心病狂，可能他說用我的雙腿來換，隻是為了考驗我的真心罷了。但是這種能被立馬戳穿的謊言似乎也沒有什麼考驗的意義。
我點了點頭道，如果真的能讓他被治好，那我願意。
柳葉笑了笑韓小姐似乎還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說有治好他的機會，並不是說能夠讓他百分百的康複。
也就是說，還有一種可能就和之前我和封梓說的一樣，兩個人都變成廢人，手術失敗。
我再次猶豫了，如果這樣，和之前說的結果一樣，真的可以嗎？如果兩個人雙腿都殘廢了，那麼之後的生活又會變成怎樣？
等等，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原因，現在程錦想繼續被我關心和我在一起的想法已經很淡了，如果沒法救治好他的腿，我和他分開已經是一種必然了，沒有所謂了堅定不移，至死不渝，現實就是兩個人會因為各種意見不合分開，我能想到接下來的一切。
所以，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和程錦分開。然而失去雙腿我所顧及的不就是這個嗎？如果注定都是要分開，那麼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決然的，一臉悲憤的看著柳葉道，如果可以，那我也願意。
說起來，我心裏還是抱有一絲柳葉不會動手，柳葉會很滿意的告訴我，你通過我的考驗了，這種的想法，不過，我自己也明白這種可能性不大，用能力的人都不是傻子，不會就這麼的聽信我所說的話。
柳葉滿意的笑了笑，很好。
難道說？還真的就信了......不會運氣真的好到這麼逆天，這樣輕輕鬆鬆的就通過了吧。
那——突然，柳葉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手術現在開始吧。
我怔了一下，隨即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貨還真的就打算這麼做啊？這種致殘應該是國家反對的吧？怪不得他會讓我躺在這，原來是這個打算。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柳葉有種大灰狼哄騙小白兔的感覺，輕聲對我說道。
嗬嗬嗬，後悔？嘴角抽搐了下。如果現在後悔我還來這幹嘛，之間做的思想準備也毫無意義了吧。
我堅定的看著他毫不動搖道，不會後悔的，柳醫生隨便動手吧。
我覺得當時我四周一定充滿著一股俠客的氣息，可是還沒有感歎，我的記憶就停留在麻醉針碰到我肢體的那一刹那。
我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感覺著自己陷入了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世界中顧言、艾艾、夏目luua，程錦都相繼的出現，我激動的想要去抱抱前麵出現的這些人。卻在衝向他們的一瞬間，恢複到現實當中。
醒醒吧，小姐。聽著這聲音，是柳葉的。手術結束了？我睜開眼，刺眼的燈光直射瞳孔，我條件反射般的閉上，過了許久再緩緩睜開。
映入眼中的，是已經換上一身醫生服的柳葉。我茫然的發了會呆，然後低頭看向自己的腿，還在？
可是，為什麼好像沒知覺了。手術原來真的做了，他不是在開玩笑。
但是我卻沒來得及傷心，就想到程錦能夠因此恢複也會照顧我一輩子，所以沒什麼好傷心的，以後走路都會有人背著的。
柳葉微笑道，韓女士，我真的沒想到你的反應是如此的平淡啊，看來是真心的想要救治程先生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這一次吧，救一人廢一人，也不違反我的行醫準則。
什麼狗屁行醫準則，就是自以為是的定製些奇怪的條件來降低自己的工作量抬高自己的身價罷了！現在我都這幅樣子了，還有閑心調侃。
當然，這些話我是不敢直接說出來的，不然柳葉一個不高興，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我感激的看著柳葉道，拜托柳醫生了。我有種心力憔悴的感覺，突然的明白了程錦之前感受到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這是種與正常人完全不相同的感覺，試想一下，在你坐著的時候感覺不到腿的存在，或者感受不到身體某部分的存在，需要使用某部位的時候也完全得不到回應，甚至連挪動都很難的時候是種怎樣的感覺。
我沒有什麼資格抱怨，因為這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的決定，怪不得別人。而且，結果也可能是我想要的那種結果，即使現在會痛苦些，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能將來也會痛苦，但既然是我心甘情願做的選擇，那也沒什麼好說的吧？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雖然手術前我也抱著一絲可能柳葉隻是想逗逗我的心思，但是我卻也是想過如果真正廢掉後的樣子，自己也確定自己能夠去承擔這些。
臨走前，柳葉送了我一副電動輪椅和拐杖，並且找了一個人陪我回上海，還真是有夠貼心啊。這種事都考慮這麼周到。